『你这是在干什么?』曹纯按着战刀,『无有将令,擅自主张,你可是有几颗脑袋?!』
陈军侯年岁较大,见得曹纯如此说,便是大叫冤枉起来,『将军!你可不能出尔反尔!我等奉令围攻方城!这号令是不是将军下的?怎么到了如今却变成我等擅自主张了?』
『我让你围,没让你打!』曹纯大声说道。
陈军侯以更大的声音回答,『将军当时说是见机行事!围三阙一,寻找机会!现在骠骑军走了,不是最好的机会又是什么?怎么将军说话又是不算了?!』
曹纯想起,他似乎说过『见机行事』的话,但是那个时候是为了让这些人发挥主观能动性,万一碰上了骠骑劫营什么的,也能进行应对,而不是为了现在用来攻打方城的!
曹纯正要下令将陈军侯拿下,却听到其说道:『将军,在我们颍川那边,一言既出,便是驷马难追啊……』
『颍川?』
曹纯盯着陈军侯,忽然想起来,这家伙是颍川陈氏的人。
曹纯磨了磨牙,忽然笑了起来,『既然你发起了进攻,那就以你为首,攻下方城!』
曹纯盯着陈军侯,『莫要打不下来后,又来说什么理由,寻什么借口?』
陈军侯其实也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他根本不想要在这里久待,也不想要继续在曹纯麾下作战,他只想要像是曹纯之前所说的那样,拿一点功勋,然后回到中原去,回到家乡去!
所以他不顾曹纯还要等一等,直接下令攻击方城。
当然,陈军侯的号令,也正好是大多数曹军兵卒所想要的,因此一拍即合之下,进攻方城。
现在既然曹纯松口,陈军侯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察觉到了曹纯话语里面隐含的杀意,『将军放心,区区方城而已,定然不在话下!』
曹纯目送陈军侯离开,腮帮子上的肉乱跳。
陈氏,陈氏!
都该死!
不过现在,攻打方城,或许真是歪打正着……
『来人!』曹纯招呼着护卫,『好好布置一番……骠骑军随时都会来!』
『将军,你确定他们会来?他们不是去易京了么?』护卫在一旁问道。
曹纯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不,我感觉他们就在左近,而且越来越近了……』
……
……
『曹军开始打方城了!』
曹军的举动在黑夜之中,十分的明显,即便是不用靠得太近,也能知晓。
魏延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
曹纯真的这么傻,这就放心大胆的开始准备攻打方城了?
『将军,有什么不对?』一旁的护卫问道。
魏延皱着眉,『太顺利了,往往不是什么好事……让我想想,这小子会怎么做……』
一场战争当中,不是所有败落的一方都是孬种,都是蠢货,胜利者都是英雄,都是豪杰。
只不过只有胜利者才可以在战后发言,所以纣王残暴无比,朱元璋是个猪腰子脸。
如果魏延胜利了,那么自然是他胆大心细,奇袭有功,但是如果他失败了呢?
魏延盯着地面上的阴影,指腹摩挲着刀柄处的缠麻。
那些被血浸透的麻线早已发硬,此刻却像毒蛇鳞片般硌着掌心。
胜利和失败,有时候只有一步之遥,而且所有听从他的号令的兵卒,甚至阎柔……
魏延想起之前向阎柔提议分兵之时,阎柔欲言又止的神情。如果失败了,那个一谈起大漠里面的草场,就会笑得像是个孩子的阎柔,或许就会被其他的人评价为『贪功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