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侯看也不看落在周围的流矢,只是站在盾牌后面,搭着箭矢仔细瞄准。每一次弓弦响动,十有八九会射中一个城头上的守兵,或是踉踉跄跄的倒下,或是哀嚎着从城头跌落下来。
城上城下,呼喊的声浪,几乎混成了一团。
火光混杂着血光,似乎将周边的黑暗晕染得更加的疯狂!
……
……
魏延带着兵卒,从山头上下来,趁着夜色潜伏在曹军侧翼。
周边的兵卒身上外层穿着是曹军的札甲。
如果仔细看,这些跟着魏延的兵卒似乎体格都大了一圈,因为他们都是穿着两层的盔甲,包括魏延自己也是如此。
外层是曹军的札甲,内层是骠骑的战甲。
虽然札甲只能用系带捆绑,并且两层的战甲也会带来一些活动上的约束,但是防护力至少是增强了不少。
这些原本来自于易京武库里面缴获的曹军制式盔甲,倒是在今夜派上了用场。
没有人可以确保战场上一切都如自己所愿,也没有人可以完全规避风险,不过魏延依旧是喜欢行险,喜欢以小搏大,喜欢开出了豹子的刺激感。
这是病,确实得治,可是就算是在后世,不也是大批的人忍不住自己的爪子,购买开卡开包开盲盒么?
可是这种游走在那只猫生死之间的快感,确实是人类基因当中的一部分。
毕竟上古时期,如果没有人敢于去挑战,去狩猎,去面对更凶猛的野兽,或许也就没有人类部落的繁衍和发展。
魏延左手持包铁皮盾护住面门,右手反握环首刀贴于肋下,低吼一声,『跟我上!』
……
……
『敌袭!敌袭!』
或许是曹军疏忽,或许是方城那边的声浪遮掩了一部分魏延等人的动静,在魏延等人开始推开曹军布置在营地外的鹿砦之时,曹军兵卒才发现了魏延等人,开始疯狂的敲击着铜锣示警。
曹纯得到了信息,先是感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但是等肾上腺素泵发出来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了愉悦和兴奋,仰天大笑三声,『来的好!』
曹纯一甩披风,便是直接冲上了营地内的高台上,居高临下望向魏延来的方向,『击鼓!举旗!某要在城下斩此獠狗头!』
曹纯盯着魏延进攻的方向看了片刻,便是下令道:『将辎重车推上去!点燃阻敌!』
魏延等人的推进速度太快了,必须先让这些家伙缓一缓,才有办法让弓箭手进行有效的杀伤。
『传令!右翼向前,包抄贼军后路!中军床弩瞄准!某要让此獠,有来无回!』
……
……
魏延宛如利刃的刀尖,破开了曹营的血肉。
身后的重甲卒以十人队为列,踩着血腥的道路往前推进。
魏延似乎听到了一些什么,他猛然间一脚踹在身侧护卫的盾牌上两人骤然分开,一只弩枪呼啸而下,正扎在两人的中间。
一队曹军兵卒嚎叫着,趁着弩枪暂时抑制住了魏延等人的前突之时,将点燃的辎重车往魏延等人面前推来。
烈火熊熊而起,黑烟弥漫四周。
『果然是早有准备!』
魏延啐出口中沙土,刀背拍击盾牌。
『蒙住口鼻!』
外层的兵卒将牛皮盾牌举起,挡住箭矢和火焰的舔燎,而内层的兵卒则是放下了战刀和盾牌,取了长枪和长戟挑开燃烧的辎重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