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口子所料,果然是端王,圣旨一经颁布,朝中争论的声音就歇了。
太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储君也是君,谁再质疑,那就是纯纯找死了。
至于其他皇子,再不甘心,明面上也要对着太子行臣子礼,以此明确彼此的地位变化,从此后,除了兄弟血缘,就是君臣关系。
端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每日都有携带厚礼前去烧热灶的,这时候不示好巴结,更待何时?
提前就跟着端王混的那拨人,自然就成了赢家,他们下注成功了,如今正该是得意的时候。
像苏家,作为端王的钱袋子,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很快便水涨船高,风光无限。
之前敢依仗着祁王跟苏家打擂台的尹家,几乎立刻就缩起了头,露出颓势来。
权力更迭,有人上,有人下,再现实不过。
不过这一切都跟顾家没多大关系,许怀义借着生病,躺在家里吃吃喝喝,万事不操心,惬意的很,直到苏喆上门。
一见面,许怀义就打趣,“恭喜了,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
苏喆苦笑着摇头,“快别提了,什么见月明?我现在只觉得苦不堪言。”
“咋了?”许怀义躺在软榻上,一边捏核桃挑肉吃,一边好奇的问,“你这会儿不是该一脸春风得意吗,怎么瞧着倒像是做生意赔钱了似的呢?”
苏喆郁郁的叹道,“还不如赔钱呢,钱没了还能赚,现在,真真是要没了退路了。”
许怀义越发不解,“端王不是当太子了吗?苏家算是功臣之一,没跟着沾光?”
苏喆语气复杂的道,“沾了,还沾了不少,原本我苏家就是第一皇商,被人捧成大雍首富,现在更是不得了,生意好做的一塌糊涂,谁都给苏家几分面子,还有上赶着来求合作送银子的,过去需要苏家陪着笑脸、上下打点才能谈下来的买卖,如今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许怀义眼神闪了闪,“那不好吗?”
苏喆幽幽的看着他,“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真的好么?”
许怀义干笑,“把握好分寸,就不会出问题。”
“可问题是,苏家很多人把握不好这个分寸,这才几天啊,就开始飘了,一个个的出门恨不得鼻孔朝天、抬着下巴看人,好像端王当了太子,他们立刻就跟着高贵了一样……”苏喆烦躁的吐槽着,“苏家再有钱,也是商户,身份注定了的,能贵到哪儿去?一个个的不自知,迟早要惹出乱子。”
“你二叔没管一管?”
“哼,怎么管?连他自己都有些忘形了,觉得立下了多大的从龙之功……”苏喆拧起眉头,“苏家其实并没做多少事儿,无非就是孝敬了些银子而已。”
“银子就很重要。”
“可我总觉得,端王这次能被立为太子,跟银子的关系,并不大。”
闻言,许怀义笑起来,“所以,你这是心里发虚?”
苏喆痛快的点头,“跟你没啥好瞒的,我确实心里不踏实,太子之位落在端王头上,苏家人都喜极而泣,可我,却正相反,不止心虚,还觉得不安,但又说不来哪里不安……”
“这是找我来解惑了?”
“嗯……”
被他眼巴巴的看着,许怀义哭笑不得,“你对我倒是信任,我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哪里能给你解惑了?朝堂上的事儿,你得找那些大佬才行。”
“你可是有大气运的人……”
“快打住吧!”许怀义见他一脸哀怨,翻了个白眼,“解惑我是没那本事,但可以提醒你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