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的反对,让太子很是烦躁,本来苦熬多年终于能做上储君之位,该是意气风发才是,谁想一上台就要接管这样的烂摊子,他费心提出解决办法,却无人支持,还各种挑刺嫌弃,仿佛他的主意有多馊似的,这叫他情何以堪?
他再压制不住心底的戾气,羞恼成怒的吼,“这不行,那不行,那到底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干等着?你们觉得孤的法子不行,那你们倒是说啊!”
见状,陆首辅下意识的皱眉,这幅无能咆哮的样子真叫人失望,太子的储君风度何在?
孙尚书心里也无力的叹了声,若不是没有更合适的选择,是无论如何也不该选这位上台啊,占了嫡又如何?这为君的能力属实堪忧。
其他另外阁老则低着头幸灾乐祸,就这点本事,太子之位能坐稳才怪了,以前真是高看这位了,装的都是有模有样的,敢情全是立的人设。
只有周阁老无奈的回应,“太子殿下息怒,此事颇为复杂,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需得考虑周全,仔细掂量,否则,必会引起京城动荡、民心不稳。”
太子一甩袖子,冷笑道,“就是太惯着他们了,低贱的商户而已,如今国朝有难,让他们出点银子共度难关,就一个个的不肯配合,以后还敢指望他们什么?不想开门迎客,那以后干脆都不要干了,少了那几个商户,孤不信,京城就能乱了?他们有那么大脸吗?”
闻言,陆首辅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上位才几天啊,怎么就如此轻狂了?
他肃容提醒,“太子请慎言,商户也是我大雍子民,何来低贱一说?而且,他们并没有拒绝朝廷多征收商税,只是不愿意再捐银子罢了,捐助一事,本就是奉行自愿原则,谁也不得强迫,所以,也就无所谓不配合,至于他们如今关门歇业,这更是他们的自由,便是朝廷,也不好过多干涉。”
一条条驳斥甩到太子脸上,顿时令他更加羞恼难堪,但碍于陆首辅的身份,他没法动怒,只得挤出一抹僵笑认错,“首辅大人说的是,是孤思量浅了。”
见他这样,陆首辅不好再多说什么,转头问其他几位阁老,可有什么良策。
支持晋王和祁王的两位阁老巴不得看太子笑话,这会儿,就是有良策,也不会说,更何况,他们也没有且行有效的好主意,便敷衍的说了几句废话。
倒是周阁老提了建议,只是这建议,多少有些损,把压力甩给了孙尚书。
“孙大人,听说你那徒孙在精武学院时,颇有急智,生意做得也不错,不若找他来问问?”
孙尚书心里一跳,面上不动声色的谦虚道,“你说怀义啊?他是农家子出身,有什么生意可做?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小打小闹而已,所谓急智,也都是为了生存抖小机灵,周阁老太抬举他了,他可当不起,行军打仗的武将,连四书五经都没背下来,找他问政,能问出什么?可别叫来耽误诸位的时间了……”
周阁老不肯放弃,步步紧逼,“孙大人这也太谦虚过头了,如今满朝文武,连京城百姓都算上,谁不知晓许将军的威名和本事?在战场是福将,在商场上也必不遑多让,从青州到京城,短短两年多时间,生意就做到现今的规模,这可不仅是有急智啊,这是大才!”
“周大人……”
“哎,孙大人别急,听老夫说完嘛,前年闹旱灾,那么多灾民无家可归,偏国库空虚,难以救济,孙大人当时还在户部,对此合该最有体会,满朝文武谁不发愁?可后来,许将军略施小计,便解了此困,堪称是神来之笔,至今都叫老夫念念不忘啊,有这等本事,孙大人就不希望他为国出力、报效朝廷?”
还不等孙尚书开口拒绝,太子激动的接过话去,“是啊,许将军的本事,孤也是清楚的,他和苏喆是同窗好友,苏喆经营的很多生意,都是他出的点子,收入颇丰,有点石成金的能力,不若询问一下他的想法?”
话说到这份上,孙尚书再推辞,那就太不知趣了,还会替许怀义得罪人,于是,只能应下。
不过他也给许怀义留了退路,就是问问,有解决办法最好,没有,也不是罪过。
毕竟这本来就不是许怀义的责任。
太子达到目的,施施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