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对讲机和现场的演员沟通:
“乐言啊,情绪太低了,调整的高一点啊,面对患者的纠缠你要强硬,面对同事的催促你也不能太顺着她了,表现的不耐烦一些。”
很快,对讲机里传出乐言的声音:
“导演,我演的时候想的是这样的逻辑:患者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作为医生应该打消她所有的顾虑,你强硬的轰她走,只会加深她的猜忌,反而适得其反了;同事也是帮忙来叫我的,我怎么对她不耐烦呢?”
彭一伟的小眼睛在眼镜后面快速转了两下,活像两个蝌蚪,想了一下,他满意的开口:
“可以可以,你这样理解没有问题,那再来一条,这次情绪调高一点啊。”
彭一伟不会给演员框定表演方向,第一条让演员情绪抬高,只不过是想让邓雪峰不再纠缠他。
反正留足了拍摄时间,各种方向都尝试一次,挺好的。
第二条开拍后,现场的动静更大了。
即使彭一伟再次要求乐言把情绪调高一点,他却依然耐心的接待患者、友好的感谢同事,没有做任何改变,这逼得两位配角更加大声的嚷嚷、更加频繁的催促结果就是,严实的反应越来越温柔了。
“抱歉,稍等一下,我很快处理完。”严实歉意的对护士点了下头。
他拿出口袋里的笔,又从桌子上取了一张纸,边写边对红衣妇女说:
“这是我们科室的电话,每天早8点到下午17点你哪里不舒服就打这个电话,我随时都在,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乐言的反应是临时加的,红衣妇女一时间愣住了没有接上。
趁着她愣愣的看着纸条的功夫,严实一个用力把她推了出去,而后笑着对护士说:
“抱歉让你久等了,黄主任在哪儿呢?”
“咔!”彭一伟再次叫停了拍摄。
这次,他没有马上拿起对讲机和现场的乐言沟通,而是扭头对身边的邓雪峰说:
“这孩子越来越像你了”
彭一伟看明白了,乐言这是在报复他。
他让乐言情绪抬高一点,他非要表现的耐心又平静。
咋那么小心眼呢?
不就是多拍两条吗,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什么意思?”邓雪峰冷冷的问。
彭一伟冷哼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孩子都让你宠坏了!”
慈父多败儿。
今天我就替你管管儿子吧!
彭一伟再次拿起对讲机,语气就没有那么和蔼了。
他是导演,在剧组要有最高的权威性。
演员怎么能不听我的呢?
“乐言,情绪调高一点你懂是什么意思吗?”这句话语气虽不重,但话说的很重。
第一天的第一条拍摄,导演就生气了,这使得全场工作人员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紧张的注视着乐言那边的动静,既希望他能给导演一个满意的交代。
对讲机里传出一阵丝丝拉拉的干扰声后,乐言的声音才出现:
“我明白啊导演,我当然明白。”
“明白,为什么还把情绪调的更低了呢?你这条拍的比上一条还要温柔!”
“不是,彭导,因为温柔是我给严实在工作中设计的主人设基调,所有的起伏都是围绕温柔而上下调整的,您让我情绪更高一点,我这不是更加温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