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之上,再无战意。
李青云半边身体焦黑,星河铁剑只剩残柄,伏地不动。
周姚俏嵌在石中,唇角血流不止,星光黯淡。
杨海奥雪也重伤濒死,却并未消失。
韩利立于高崖,衣袍破损,却仍是四人中唯一能战者。
而凌华与李青云……
原地只剩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边缘熔岩流淌,黑气尽散。
他已彻底消散,连残躯都未留下。
天穹巨眼缓缓闭合,乌云退散,仿佛那怪物也耗尽了力量。
风,吹过死寂的秘境。
片刻后,周姚俏挣扎着抬头,声音微弱:“青云?”
无应。
“任由……?”
依旧死寂。
她艰难转头,只见韩利立于高处,冷冷俯视。
似在评估,似在等待。
她终于明白——
试炼还在,但留下的只剩他们四个了。
而凌华用命换来的结局,无人知晓。
风停了。
焦土之上,死寂如墨。
天穹巨眼缓缓闭合,乌云退散,只余一道细长的瞳缝,幽幽垂落。
它在等。
不急,不躁,如亘古的守墓者。它知道——战斗未终,只是中场。
它要等尘埃落定,等最后一丝变数浮现,再一击而下,碾碎残局。
而大地之上,已是残骸遍野。
周姚俏嵌在断壁之中,肩胛塌陷,星光铁链断裂三节,唇角血丝不断溢出,每一次呼吸都牵动内腑剧痛。她想抬手,指尖却只颤了颤,便再无力动弹。
杨海奥雪伏在瑶池老祖残存的水纹屏障内,半边身子焦黑,右臂扭曲如枯枝,水纹之力几近枯竭。她睁着眼,目光涣散,却仍死死盯着天穹——仿佛只要她还睁着眼,那怪物便不会落下第二击。
任由站在数里外,银发沾血,肩头裂口深可见骨,时空之力紊乱如乱流,经脉寸断。他靠着一块残碑勉强支撑,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未乱。他望着凌华消散的巨坑,又望向天穹,低语无声: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唯有韩利。
他立于千米外的高崖,衣袍破损,寒气未散。嘴角那缕血迹已被他用袖口冷冷抹去。冰霜铁剑拄地,剑尖凝着一层薄霜,寒意缓缓蔓延。
他是唯一还能站稳的人。
也是唯一,还能出剑的人。
他目光扫过周姚俏、杨海奥雪、任由——三人皆废,只余残息。
他眼中无怜,无惧,只有计算。
计算战力,计算距离,计算时机。
他缓缓抬起剑,寒气自脚下蔓延,冰晶在焦土上悄然生长,如蛛网般向四周扩散。他在布阵,也在防备——防备天穹,也防备身边任何一丝可能的威胁。
他知道,那怪物不会等太久。
果然——
“嗡……”
天穹巨眼的瞳缝中,开始凝聚光。
不是雷霆,不是巨矛,而是一束纯粹的法则之光,如审判之矛,缓缓成型。
它不急着落下,却已锁定下方四人,仿佛在挑选第一个目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