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洲附和道“牛魔谷的那一帮筑基,最数拓跋南耀眼夺目、名声震,反观玉狰子一向不显山露水,但历次出手事迹都没吃什么亏,足见此人心机深沉,能当领头羊,自有一套收服人心的手段。”
简雍因在武力一途不太出众,议论争杀之道便多听少,见他们都不看好这次斗擂,出了个主意“若不然使他一个离间计,教拓跋南和玉狰子先行做过,事前耗一耗精力或是造成些损伤,掌门师弟也可轻松一些。”
简雍一向中正平和,与唐林的脾气很像,但真到了要动脑子使计策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更有办法,毒计谁不会使,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修士之间终究要看真本事。
钟紫言摇头拒绝“只需知道他各种术法手段,其余的一切都由我自己应对,杀不得他,这仙,不修也罢”
掌门少有的绝话,这时言辞决绝,几人都知道是下了大的决心,简雍探视陶方隐,见陶师叔缓缓点零头,便不再劝。
再怎么,都是自家师兄弟,谁还能眼看着掌门师弟被那玉狰子杀害,真到了要分生死的时候,简雍以为,陶老祖必然得出手。
道心会不会有阻那是后话,可不能教掌门师弟年纪轻轻就折去。
人对于自己的处境和实力总会高估或者低估,这时候若是有亲近的人旁观帮忙指点引领,无疑是一见幸事。
有师兄长辈们的好处也就在这里,出了任何事,不管怎么样,都有人一起想办法,都由长辈兜底着,安全感也就由此而来。
对于一个宗派,最最重要的就是前仆后继、延绵不绝,饶寿命有限,想要干的事在有生之年如果干不完,就得坦然交给后来人,一代代门人延续下去,总有一能成就大事。所谓薪火相传,既是此理。
十多内,钟紫言在陶方隐的洞府一时盘坐一时演练术法,一时又阐明理论,将自己九成九的本事全都显露出来,让这位师叔帮忙分析查看,明晰利弊专长。
结丹以后,对于地大理会明悟更深一些,陶方隐在幼年和青年时期是个暴躁脾性,这与他灵根属火有关,到了筑基后期乃至巅峰脾性仍旧刚直,但已经学会了不少寰转浅理,如今跨入金丹多年,随着寿元逐渐消耗去,人也变得平和起来。
岁月会把大多数人起初的躁气洗刷殆尽,人为万物灵长,因比别的生灵多慧多智,出生开始就想着长生不死,挣扎半生,悲欢喜怒历尽,到最后还是脱不开轮回之苦,如果到了最后看不到希望,那少数有智慧的人会愈发平和释然。
不论陶方隐能不能跨入元婴之门,他已再难有火燎之相,因为他这一生的职责,已经尽了大半,眼下只要培育好钟紫言,丹论明理,大道可期。
“仔细算来,你这一身本事确实比我年轻时候要强太多,那清风化煞之力,实乃我平生少见的赋神通。
身法上已经超出同阶很多,依我看,争杀一道上,干脆舍弃玄冰策的攻杀篇,专修呼风之术,或可有大成就。
术法修炼择优择精,赋体魄上多费心神。我道家修真脉系,很少注重躯壳,是以远古有兵解羽化一途,今时不比以往,此界魔物与妖物体魄和魂力之强,超出多少经籍秘典中的谬论。”
钟紫言点头,“术法一道的精进尚且有迹可循,只是我心中总觉得有一股杀戮妖火难以平息,日常潜深,一遇大事便脱之欲出,虽然近些年能压得住,可将来”
陶方隐沉默思索,良久后问“你觉得与什么有关”
钟紫言细细回忆,逐渐浮现痛苦之色,不确定的断断续续着“脑中总有幼时家族被屠灭的惨烈景象,那时我懵懵懂懂,三岁记忆虽有印象,却不清晰,刀光剑影在眼中晃荡,耳中满是凄厉嘶吼一路被追杀,啊翁几度力透晕厥还有十几年前学生们被狱犬兽撕裂踩踏,刘师叔浴血舍命黑煞秘境”
回忆这些,是很痛苦的事情,但钟紫言力图查出潜藏的蛛丝马迹,奈何全都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是否,会不会是师父给我的那古卷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