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峰哥哟,过来跟你说个事。”崔新成说,掏出香烟让了过去。
刘天峰接了过来,顺着打火机将香烟点燃,“啥事?”
“是这,今晚上在大迷哥的饭店,我做东摆一桌,咱们一起合计合计这个棉花的行情,价格太高了,总高也不行啊,是不?”崔新成说。
刘天峰眼珠一转,“嗯,那行,晚上我过去。”
当晚,刘天峰带着崔英实,两个人来到了大迷饭店,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三四家收购站的,都是金河本地人,相互之间也都认识。
只是这半个月来竞争的激烈,背地里没少诋毁对方。
酒菜上来,贾冬青抱着酒瓶子,挨个给倒酒,身材肥胖的刘东平有哮喘病,喘气总比别人粗,一双三角眼扫了一圈,“哎呀,咱们这几个二流子在这里闹啥?大老板没来吗。”
“大老板是谁?”有人问。
旁边有人冷笑道:“还能是谁?号称金河大拇指的刘三峰呗。”
“呸!”刘东平吐了口痰,“什么狗屁大拇指,我当年进去的早,我在金河狂的时候,他刘三峰还吃奶哩。”
“哈哈哈,那不假,平哥在金河才是一把手。”崔新成连忙拍马。
刘天峰听了冷冷一笑,“东平,你当我的面说我家老三,啥意思?”
刘东平道:“哎呀呀,对不住对不住,没看见峰哥在这里,我错了,我不是针对你,哎呀你仗义啊,你是俺们这一圈的老大哥了,当过兵扛个枪,你是领袖!我服你。我不服刘三峰啊,哥,我叫你一声哥,我看不惯你家三弟,给他提提意见,中不?”
刘天峰心里很受用,这刘东平不是什么好鸟,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因为偷东西被抓了,赶上严打,一下子判了八年,出来后也是胡作为非,经常打架斗殴,这几种人在金河横的要命。
“我家老三怎么得罪你了?”刘天峰端着酒杯。
刘东平道:“哥,咱俩走一个。”竖着仰头喝了一酒盅,随后道:“哎呀,是这,我比刘三峰大几岁,我混的时候,他还没出来,我进去了,他才成了大拇指,按理说吧,我跟他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差了好几岁呢,我也是他一个哥哥。
我不该跟弟弟过不去,但这个人心太毒了!做生意忒狠,钱是赚不完的,你看看,价格都被他抬起来了,他一个人吃肉加喝汤,棉厂大机器咕噜噜一转,钱哗哗的呀,咱们有啥?
一个个冻的跟龟孙似的,还不是想挣几个辛苦钱嘛。”
刘天峰道:“价格高是市场决定,又不是老三的错。”
崔新成笑道:“呵呵,峰哥您这么说就错了,您知道刘三峰下面十几个狗腿子小贩,下乡收棉花多狠多不要脸不?
这家棉花我看了,给了两块,主家犹豫着呢,他上来给两块一,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这不是故意扰乱市场吗?这都是三峰哥教的。”
刘天峰冷笑道:“你以前也不是我家老三的狗腿子。”
这句话一出,崔新成的脸顿时收不住了,尴尬一笑,好在他脸皮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道:“峰哥,我是跟三哥合作过,那时候主要是觉得这个人仗义。合作之后才知道,这个人毒的很,肆意的扣我的钱啊,到现在还差我一千块钱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