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揶揄道:“周学士,您想啊。我这倡议的税改,令你丢了官帽子,最恨我的人,还不就是你了?那你要杀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你说是不?”
周延儒站起来,怒极反笑,道:“你不配合是吧?行,我自己去找证据!”说罢,甩袖离去。杨帆摇了摇头,他何尝没有调查过那帮人的线索。早在周延儒还没到登州的时候,就差不多把登州翻了个底朝天了。
“小二,上酒!”
一声吆喝,将杨帆从发呆中拽了回来。他斜眼望去,一个糟老头一只脚踏在长凳上,右手抠着鼻屎,正眯眼看着他。差点令他有一种把昨夜吃的饭吐出来的感觉。
老头悠悠扬扬地哼着:“清早一顿酒,快乐活神仙。”
“来嘞!”大清早喝酒的确实少见。小二将酒碗一放,道了句客官慢用,便麻利地走开了。走时,对杨帆有些歉意地躬了躬身子,意思是多包涵。毕竟进门是客,坐哪里都是喜好,也没规定一张四方桌,杨帆坐了,其他人就坐不得了。
老头刚刚抠完鼻屎的食指扣在碗沿上,晃动之中,酒水晃荡在那根食指上,看得杨帆脸色古怪。还是不看为净,他起身要走,便被那人叫住。“看不起我?”
杨帆眉头一挑,“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头虽然邋遢,但是细看,一对桃花眼,鼻梁挺直,朱色薄唇,想来年轻时候定是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岁月不饶人,皱纹花发,胡渣交错,成了个乞丐大爷的模样,但是话语依旧犀利,毫不逊色小愤青。
杨帆反问道:“你又是什么意思?”老头酒碗啪地一声,落在桌子上,眼珠子一瞪,那只缩在胸口的脚上,多了只手抠着脚丫子,眯着眼道:“真是年纪大了,火气没有年轻人足了。要是搁在年轻的时候,哪个犊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一定拔光他叼毛!”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头,杨帆同样也是莫名其妙。貌似最近多了不少莫名其妙的人,便问道:“我们认识吗?”
老头抠着脚,笑眯眯地道:“爵爷打着老道名号,在京城里边招摇撞骗,还扬言老夫羽化了,这笔账在,你说老道是认识杨爵爷您呢,还是不该认识您呢?”
“您是卜……卜……卜算子……”杨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什么叫冤家路窄?娘的,老子不过随便瞎诌了个名号,特么还把真人给艾特出来了,这算什么?杨帆此刻的内心是绝望的。他的话从来没这么好使过,唯独这次,算是神一般的准。
杨帆讪讪一笑,小心翼翼地将脚跨出长凳,道:“那个啥,前辈您吃着喝着,这顿我请了。我有事,先走了……”
这他妈,七月半刚过,真的是见着鬼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