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沉沉的,有些压抑。∽↗,过了晌午之后,雨开始下起来,不大,但密。杨帆换了身衣服,便让利民当的伙计驱车赶往徐府。他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的。这絮儿的病,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白血病。如果真的是,那他还怎么挽回这个尚在豆蔻年华的生命呢?
马车的轱辘声,让他已经乱成一团麻的心,更加郁闷了。以前,不论遇到什么挫折,都没有想这样的难受。可能是当心脏麻木之后,只有出动那唯一仅存的软肉的时候,才会为之颤动、心痛吧。他揉了揉太阳穴,催促道:“大熊,快一点。”
驾车的伙计回道:“爵爷,您坐稳了。”
下雨,街上少了许多攒动的人。就算有人,也是带着斗笠,靠着街边的屋檐缓行。马车飞快地驶向徐府。还未落定,杨帆便已经跳出了车厢。
徐府的大门敞开了半扇,杨帆也顾不得礼节,直接入了徐府。
“爵……爵爷!”
杨帆侧过头,看着徐府的老管家,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老管家回道:“老爷还没回来。不过老太爷病了,在家卧病休养。”
“徐老病了?”
老管家面露愁色,道:“三月前就病了。前几日刚刚有了起色,准备上朝,一出门,便被一张东西气得倒在了地上。”
“一张东西?”
“恩。也不知道写得是什么。不过老太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杨帆点点头,道:“带我去看看。”
徐夫人也听到了声音,从内厢出来迎接。“杨爵爷。您去见见老太爷吧。他念了你很久了。前些天好有点起色,摔了一跤。想不到……”徐夫人有些哽咽地小泣着。杨帆一礼,道:“徐老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您能带我去看看吗?”
“您随我来吧。”
两人走在回廊上,杨帆又问道:“絮儿呢?她住在徐府没有给您添麻烦吧?”他有些不好意思,王絮儿和徐府非亲非故,一直住在徐府也有些麻烦人家了。
“这倒是没什么。不过絮儿这几日好久没有出房门了。只有徐蓉一直进出房门,说是又病了。唉,也是苦命的孩子。爵爷等等去看一看吧。”杨帆心里咯噔一下,连连称是。
走至主厢,徐夫人小声轻叩,贴在门上:“爹。杨爵爷来了。”里头没有什么动静,徐夫人又敲了敲门。稍时,里边服侍的丫鬟把门打开了,道:“夫人、爵爷。老太爷说了,叫杨爵爷进去。”
杨帆点了点头,步入厢房。一股老人身上独特的气味立马扑面而来,他绕过屏风,往右侧的床榻走去。听到脚步声,床榻上气若游丝的老人终于发声了。
“你来了啊。”
杨帆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徐光启。磕了一跤。右脸颊有些蹭破和淤青,“刚回来。”
徐光启侧了一眼,道:“坐吧。”
杨帆拿过一边的绣墩,坐在床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