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之下,只能选择符术。
有见于索兰特本身就有心疾,且又感染风寒,于是封弋就借题发挥,最后决定用风符。
于是,在为索兰特把脉的时候,自然而然在指间凝聚了一道符意,悄无声息地遁入对方手太阴经脉之中,继而直冲脏腑之腧,随后攻入上焦,潜入脑户。
片刻后,封弋收回右手二指,道:“大人之心疾,在下已经确诊,确实是‘脑风症’。风者,善行而数变,乃六淫之首,百病之长也。当年,大人练功出了岔子,体内阴气化为邪风,侵入风府穴,循督脉而上入于脑,故而得病。比较糟糕的是,大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现又伤于邪教祇夜的蛛皇丝之下,使得病情加重,已然病入膏肓,若不尽快手术医治,不然轻则中风瘫痪,重则大厥暴亡。”
他巧妙地又找到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替罪羊,将加重此症并导致意外死亡的罪魁祸首直接推给了祇夜。
索兰特心里一咯噔,不耐烦地道:“尽说些没用的,老夫需要的是缓解或根除的灵丹妙药。”
封弋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世上除了开颅,别无他法。”
索兰特呆瞪着封弋,虽然也听说过孟诜说过此法,但他一直半信半疑,不敢轻易冒险,现在又听封弋提起此法,已然知道“开颅”必定是挽救自己生命的唯一办法。
他像是首次肯脚踏实地的面对残酷的现实般,容色渐转灰黯苍白,心里又气又恼又有一些后悔,顿时五味杂陈。
静默片刻后,带着沉重呼吸声,道:“会不会看病?黄口小儿,满嘴胡言。”
封弋神情冷静,双目精芒闪闪,继续补刀道:“大人应该知道曹操是怎么死的吧。”
索兰特气得头痛欲裂,咬牙切齿道:“你……”
扶奚偷偷向封弋竖起大拇指,暗暗赞扬一下,旋即漫不经意地插话道:“以扶奚之见,索大人还是先尽快赶到唐军大营,然后再想办法医治吧。”
索兰特道:“真是浪费时间。”说完大手一挥,领着众将兵悻悻然地走了。
扶奚与封弋相视一笑,不再停留,立即往北朝西河镇方向寻找。
从狮子山附近至西河镇,封弋在飞掠的过程中,将心神升华至空而不空的境界,灵觉亦延伸到每一个角落,以前只能偶一为之,现在却是“有会于心”。
然而毫无结果,只是感应到了残余空中很强烈的杀气与剑意,也找到了数十具士兵的尸体,却未见无名十三。
又将范围扩大一里。
不断希望,不断失望,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扶奚仰望漆黑的夜空,像是满天星斗都似已在她眼睛里,闪耀着明亮的光芒,沉吟良久,忽然喟然叹道:“坦白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无名十三要么是被擒获了,要么就是被杀害了。”
封弋站在她身后,仅一个转身的距离。
他感应到她心情的苦恼,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扶奚咕哝道:“喂!封弋!你是否在听着?”
封弋道:“没有漏过你说的一字一语。”
扶奚转过身来,美目深注着他,道:“我们先回大面镇吧。等明日天亮之后,再往蜀郡打听一下消息。”
封弋点了点头,欣然同意。
二人一声不吭地坐上白光虎,马不停蹄地赶往大面镇。
刚到唐军大营,便从哨兵处得知一个意外的信息。
监军索兰特在一个时辰前死了。
死于中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