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成儿,顾党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皇帝问顾太师什么意见,则是料定她不可能真的反对,也不可能否定其党羽,只能推回给皇帝。”铁松客笑道。
沈成若有所思。
铁松客又道:“这个蔡逊很有手腕。你看,一番剧烈争执后,才由他应允,既表示对那斯的让步很大,又能彰显出他这皇帝的份量。”
沈成叹道:“原来如此!看来在琢磨人心上,徒儿还要多下些功夫。师父让我学着打理器府,我要是弄不清每个人的心思,只怕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铁松客又摇头道:“人心当然是要琢磨的,但是百人百心,没必要挨个琢磨。拿师父来说,器府上上下下,一个个的都在琢磨为师;为师却只有一人,如何琢磨得过来那么多人?”
沈成深以为然,请教师父那该怎么办。
“你记住,虽然人心各异,但趋利避害下,总是有类可归的。你更要记住四个字——”铁松客道:“因势利导!”
沈成一点就透,明白了:皇帝是利用了党争和国盟两个大势。而师父能将器府镇得稳如磐石,则纯粹靠的是技艺上的压倒优势,让举国器修无有不服、让三军武备离不开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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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松客便问沈成:“这些日子,你打理丁正、丁副两院,诸事可还顺手?”
沈成知道师父点拨自己后,要自己现炒现卖,回道:“有师傅的令牌在,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徒儿还是发愁人心,毕竟徒儿的修为无法服众……”
铁松客微微颔首,明白沈成的意思:丙院的学生虽然是五品,先生却至少都是四品,沈成掌事,他们难免会有看法。
沈成又道:“现在徒儿认为,有必要借鉴师父,以器道服人。就是不知师父您的意思?”
铁松客闭目权衡了片刻,才道:“成儿,你毕竟曾为尊储。跨品制器的事,以前师父让你守秘,是避免有人对你更加忌惮。”
沈成道:“徒儿明白。”
“但是现在形势变了,”铁松客语气深沉,“咱们不能再保守,你即日就显出四品器道,一定要折服丙院众人!”
沈成大喜,只是想到一事,又有些犹豫:“师父,我父王今日重申约法三章,徒儿担心……”
铁松客打断道:“无须管你父王,一切有为师做主!”
沈成又把安国王的责难讲了,认为是窦师爷从中做梗,郑侍郎才会告黑状。
铁松客不以为意,说郑氏不算什么,至于窦师爷,他虽然没见过,想来最多是个跳梁小丑。
“师父,”沈成表情渐苦,语带不平:“上次您讲过,我父王当年因何丢了少尊。但是徒儿还是想不通,就算我又让他失望了,他总不至于连器道都不给我机会吧!”
铁松客默然半晌,叹道:“成儿,以前为师怕你年纪小、藏不住事。这次坐望城一行,你能守住甬道秘密,为师很欣慰。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沈成连忙坐好。
铁松客又从二十年前说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