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同知与看守大牢的狱卒们都纷纷退了出去,徐锦凤淡淡一笑,下意识伸手拍了拍凉飕飕的脑袋。
不枉他剃了个光头啊!
“释慧师兄,我们开始做法吧……”
徐锦凤对释慧说道。
释慧面容悲怜,轻轻颔首。打量了一圈牢房后,便与众僧坐在了早已备好的蒲团上,随后敲打木鱼,念起了超度亡魂的经文。
佛经其实很有意思。
若有佛门慧根者,听着和尚念经会如此如醉。好似享用了一顿人间至极佳肴。
但不具佛性之辈,便会感觉浑身难受,生不如死。好似有千百万只蚊子在耳边嗡嗡飞旋。
守在牢门外的那些狱卒、以及潜伏在暗处盯梢的高手们便是后者。
在那经文缥缈之音从大牢里溢出时,他们便觉耳晕目眩,头疼欲裂。
不过短短十数息时间,面色苍白的狱卒们就坚持不住,下意识又退出了三丈开外,远离大牢。
至于屋顶上、房檐下、树荫底……这些地儿藏着的武道高手们退无可退,只得屏气敛神,自我封闭耳识。
经文大约念诵了半刻钟,大牢里便响起了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之音。
一个个亡魂终于坚持不住,在滚滚佛音中现出鬼体,挣扎不多时便化作了一缕青烟,于人间彻底消散。
佛门所谓的超度亡魂,不就是让这些浑浑噩噩的脏东西魂飞魄散么?
至于那些令人谈之色变的厉鬼、恶鬼……有堂堂释慧禅师掠阵,自然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徐锦凤则偷偷离开了念经队伍,来到了羁押扬州知府的牢房前。
扬州知府虽称不上封疆大吏,但好歹也是一方大员,即便是一州之长的邓国忠,也没有权力对这个下属用刑。
故而扬州知府并未受刑,只是被关的久了,又不知外界动静,使得精神状况有些不佳。
见有动静传来,杨谦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来人竟是一个年轻又俊俏的和尚,他的眼中便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扬州城内的一切佛法佛事,可都是他亲自出面邀请的隐山寺的释慧禅师。
故而他对隐山寺的僧人们也还算熟悉,但眼下这个年纪和尚,看起来很陌生呢!
难道是刚刚剃度的出家人?
是了!
这光头脑袋,确实像是刚刚剃度的模样。
被关了好些日子了,也没人和他说话,外界发生的事情他也是一概不知,都快要憋坏了。
而今有个和尚来到他面前,他当然想要与之说说话,再顺便打探外面的消息了。
于是杨谦便开口说道:“大师怎么不去念诵佛经超度亡魂?”
徐锦凤笑了笑,作揖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释心,乃是专程来看知府大人您的。”
释心?
杨谦心中猛地一震。
而今隐山寺辈分最高的和尚便是释字辈。这和尚不就是主持释彗禅师的师兄弟了么?
可是也太年轻了吧!
看着怎么也都不到二十之龄,怎么可能和释慧禅师平起平坐?
难不成是西域灵山某个大能的私生子?
徐锦凤也没解释,直言问道:“不知大人手中可有自证清白的证据?”
此话一出,知府大人便如炸了毛的猫一样。
他直直盯着徐锦凤,问道:“阁下到底是谁?”
一个和尚敢掺和进来,定是有人指使!
至于是敌是友……
还需试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