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来拜访的,是陈一权。
这个他都搞不清楚自己该喊师父还是师公的恩师。
从他爸那里算起,他正儿八经的得喊一声师公。
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位师公又是让他行了收徒之礼的。
上辈子更是让他成为了门下关门小师叔一般的学术继承人。
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不知道还好,不知者无罪嘛。
现在知道了,就是一个麻烦事。
云帝决定把这个难题扔给师父自己处理。
关门弟子有关门弟子的烦恼,但相应的好处也是不少的。
那就是规矩都是现成的,卿云拿来就可以用。
进门将礼物放好后,对着端坐的陈一权,卿云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一个头。
弟子,无需磕头,拜礼即可。
但徒孙找师公磕头要红包,这就是天经地义了。
这一礼,让陈一权瞬间明白了,也让旁边的师娘赶紧背过身去抹着眼泪。
半晌,老爷子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抽了抽鼻子,用红包敲了敲他的头。
“你……知道了”
卿云见状心里也是了然,恭谨的双手接过红包,“是的,师公。”
他其实想说,师公你说了一句无比正确的废话。
假吧意思的来这么一出,敢情这红包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陈一权轻轻拍了拍卿云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师娘则坐在一边,默默地给卿云削着水果。
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致,望向卿云的目光,很是温柔和慈祥。
卿云很清楚原因。
老一代的教授,带学生,如同带儿子、女儿一般。
而自己那死鬼老登,是陈一权的开山大弟子。
如同养儿一般,第一个是照书养最是精心,而后面的当猪养。
投入的心血最多,自然感情最深,而自己这个孙子辈的,更是爱屋及乌下的产物。
难怪前世的师兄师姐都很羡慕自己这个老幺。
陈一权拉着卿云的手,此刻一双老眼里,满是慈爱和关怀,
“你……和你爸……长得很像。”
师娘也是笑眯眯的补了一句,“简直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脸上完全没有你妈的秀美。”
卿云闻言嘿嘿笑着回应道,“师公,师奶奶,这说明了我是他们亲生的,证明了我家显性遗传基因的强大。”
陈一权哈哈大笑,他的笑容中充满了对卿云的认可和期待。
随后,他望向眼前这个徒孙的眼神却变得复杂起来。
半晌,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抹严肃的开了口,
“记住,以后还是喊我师父。”
似乎担心卿云不懂,陈一权细细的解释道,
“父子同拜一师,道家不乏先例,先入门者为大,师门之外各论各,这是说得通的。
我的想法主要是作为关门弟子,你能调动的资源会更多一些,不会因为隔一层,存在受制于辈分你指挥不动的情况。”
卿云闻言,眼眶都红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师父,我知道的,全听您的。”
理论上,这种事情传出去,会对老人家有影响的。
父子同师,觉得是佳话的,很少。
会有大量的酸葡萄会认为这是学术的‘近亲繁殖’。
无论是老人家还是卿云自己,其实本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的。
但正如爷爷会把最好的东西一定留给孙子一般,陈一权想的,只是让他的路更顺一点。
不能不识好歹。
卿云抽了抽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献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成绩单从衣兜里掏出来,
“师父,您看,这是我化工专业课的成绩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