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府侍卫情况特殊,他们是编制上属旗手卫,但管理权严格来说是在王府。
因朱景渊失势,这些人承担起看押他任务,所以侍卫们其实没有上级,所以只能自行面对问题。
朱景渊觉得自己设计精妙,哪知这百户并未辩解,而是重复回话道:“殿下,没有旨意,臣不敢放您出去!”
“这是非常时期,放我出去吊丧,圣上不会怪罪,只会说你们懂变通,往后少不了你们好处!”
威逼不行就利诱,为达目的朱景渊顾不得那么多了。
哪知这百户还是不来气,徐徐说道:“殿下,臣不敢抗旨!”
这差点儿没把朱景渊气死,他空有韬略此刻却连门都出不去,想起来就觉得无比憋屈。
更让他气愤的是,此刻这百户已站起身来,目光坚定道:“殿下,眼下深夜,还请您回去歇着吧!”
“你……”
其实接下来,朱景渊还可以做点儿极端的事,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太乱来,毕竟影响太坏对他来说也非好事。
“我要上表,你们拦不住我!”朱景渊冷冷道。
他被禁足府内不假,但上奏的权利未被剥夺,日常请安之的事都是通过奏表。
“殿下请自便!”侍卫百户答道。
待朱景渊折返回去,这位百户此刻也叹了口气,随后立刻吩咐了手下去找邓安,东厂和东宫相隔非常之近。
“没有陛下和老十三允准,你连王府大门都出不去,当真还要再搏?”
马车内,陈芷面露悲观之色,她不觉有什么胜算。
“如今我为嫡长,皇位本该是我的!”
说了这么句屁话,朱景渊也觉得没意思,于是接着说道:“朝中有人会支持我,我只是暂时被困,一旦出去……定会一呼百应!”
“我现在虽艰难,但你想想看,再难也比七八年前,老十三一无所有强吧?”
朱景渊的心态乐观,但听了他的这些话,陈芷还是感到悲观,于是便出言继续劝解起来。
可现在的朱景渊,已经被困在自己铸造的笼子里,哪还听得进其他人的劝说。
最终,陈芷没能劝得动他,回寝殿后朱景渊就进了书房,开始撰写哀悼四哥的奏表。
这厮文采确实不错,借着奏表既哀悼了兄长,又真切承认了自己的过失,希望能亲自到四哥灵前赔罪。
奏表送了出去,在朝臣们非常忙碌的情况下,还非常顺利且快速送到了皇帝案头,可见朝中支持他的人还不少。
即便近两年,朝臣们换了一茬又一茬,可这些人毕竟是文官,始终对朱景洪不太感冒。
按皇明祖训立嫡以长的规定,如今太子过世后朱景渊便为嫡长,原本支持太子的人转而支持他,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朱景渊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觉得自己仍有希望。
可问题是,皇帝此时伤心欲绝,哪有心思再看什么奏表,所以朱景渊的奏本只能被搁置。
转眼便是三个时辰过去,时间来到了七月二十一。
有关太子的丧仪,在连夜加班之后,礼部已经做好了规划,得到朱景洪允准后下发各衙署筹备。
忙碌了一晚上,在批阅完最后一个单子后,朱景洪本打算到了东宫去吊唁,却又接到了皇帝召见的谕旨。
没办法,朱景洪只能先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