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沸腾,光焰剑气乍分乍合,忽盛忽暗,支狩真淹没在扑来的幢幢人影中。
难辨其人,唯见血光飞溅,尸体不断跌出战圈,“扑通扑通”翻下滔滔河水,被疯狂涌来的虫豸鱼蛇覆盖。
“五个七个十个原安连杀了整整十人”
“十一个了血河教的血蚊子被一剑穿喉死得好哈哈,我早瞧这家伙不顺眼了”
“原安中了一掌他快撑不住了”
“原安又挨了一刀啧啧,没想到粗鄙的散修也有几手绝活嘛。”
“第十二个了原安这小子以伤换命,够狠不过我打赌,他最多只能再干掉六个”
诸多魔二代修士瞧得眉飞色舞,指手画脚,甚至开出了赌盘坐庄。
“太美了。”绿遗珠的美目里像闪着兴奋的小星星,轻轻咬了一口蜜饯粽子,深色的朱果脯汁染红了唇角,宛如一滴鲜艳的沁血。
血腥的厮杀你死我活,无论何等清雅的修士,都会回归野兽最原始的凶残本能。
这种杀戮的兽性与谈玄论道、焚香阅经的清净心性,构成了修士充满矛盾的一面。
而于此兽性、人性的纠缠之中,体会那一丝残酷玄妙的魔性之美,方是她追求的魔门正宗大道。
燕击浪的拳头扫向白虎额角。
嵇康六子对视一眼,全力对青龙发动怒潮般的狂攻,意图牵制住他,使他无暇援救白虎。
直到此刻,青龙、白虎和玄武才从朱雀的惨死中回过神,兀自心神激荡,难以自持。
这个突如其来的大汉仅用一拳,就击毙朱雀,而朱雀与他们三人功行相若,一口南明离火更是炙热难挡,焚尽万物,仅次于巫族三足金乌的太阳真火。
换言之,对方要杀他们三个,一样轻而易举。只是此人显露在外的修为不过炼精化气,莫非是合道高手以秘法敛藏了气息一连串念头在白虎脑中飞快闪过,虽感惊季,但并不影响他身体的反应,双掌本能地噼出。
左掌并起如刀,拦向燕击浪的拳锋,气象雄浑沉稳,好似虎踞山岗,百兽莫入。另一掌同时发动反击,勐切对方面门,掌劲凶狠凌厉,指尖微勾,犹如爪牙毕露的勐虎冲出山林。
这一守一攻,相辅相成,手掌边沿迸射出白金色的刀芒,寒光闪耀,摧人毛发,赫然是削铁如泥的太白庚金刀气
可他毕竟仓促出手,一守一攻之间,仍缺了一点流畅相合,中路难免露出空隙。
这是自家的破绽,白虎心知肚明,但他右腿微微后沉,足尖点地,形似一条蓄势待甩的虎尾,整个人重心下伏。一旦对方攻击中路破绽,突然甩出的一记虎尾刀脚定能连削带打,扳回主动。
视野忽而一空,白虎刚做应对,燕击浪已消失在跟前。
燕击浪的拳头倏地缩回,横扫之势竟只是虚张声势,他以脚尖为轴,拧腰一转,闪至青龙背后。
这一缩、一转,动作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武技竟然衍化出了天地之道运化无形的意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