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被上个月战役的炮火抹掉的市镇废墟一俄里的地方,弯弯曲曲的战壕象蛇一样横在树林边。
紧靠林边的一带地区由帝哥萨克第七军团防守。这里是一道茂密、难以通行的赤杨和小白桦绿树丛,这是一片战前开采过的、闪着锈色亮光的泥炭沼泽,周围开满了野蔷薇像红莓果似的。
而赤杨后面,就是被炸得满目疮痍的土地,虽然还能勉强看出使人感觉到生活的痕迹,人类劳动的痕迹,可是树林边上的土地却呈现出一幅凄凉的画面,令人神伤。
从顿河地区回来后,海兰德亲王就来到了附近一个驻扎着辎重队的小镇上去,直到傍晚才回来。
当他往自己土屋走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一个名叫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的团长,只见他抓住海兰德的军服扣子,转动着发黄的病态的白眼珠,低声说道:
“老爷,你听说了吗我们右翼的哥萨克队伍都不在阵地上!”
“也许他们换防了吧”
“可我觉得,他们可能是要放弃阵地!”那团长象凝固了的生铁水似的黑连鬓胡子乱成一团,眼睛流露出饥饿、愁闷的绝望神情。
“他们为什么放弃阵地呢”
“去以后您就明白了。”
当海兰德和琼罗来到哥萨克第三团后,神色慌张的团长走近海兰德和琼罗身边犹疑了一会儿,报告说:“老爷,今天早晨我在战壕里拾到了这些小纸片后,就觉得好象有点儿不对头,所以我才急匆匆来报告您。否则恐怕会招来什么灾祸……”
“什么小纸片儿”海兰德看了看这醉鬼团长,疑惑的问道。
“就是这些。”
说着团长把攥在拳头里的几张揉皱的纸片递给海兰德,那是一张四开的廉价纸,纸片上清楚地印着打印机打的字体。
“你来读……”
那团长就一口气读了下去:
“哥萨克兄弟们!对你们来说万恶的战争已经拖了好几年。你们为了保卫别人的利益已经在战壕里煎熬了好几年。
几万人阵亡和变成了残废,几十万人沦为了孤儿和寡归,这就是皇帝销鲁鲁带来的结果。那些权贵从来不告诉你们,你们是为什么打仗你们在保卫谁的利益邪恶的帝国政府把几百万的士兵赶上了火线,就是为销鲁鲁寻找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而你们糊涂的人们,就为他们的利益去打仗、送死,去屠杀那些和你们一样的穷人。
哥萨克兄弟们。醒醒吧!掉转你们的枪口,去反对你们的那些首领吧。跟联邦和eu的兵士们联合起来,互相伸出手来。
打倒帝国战争!”
哥萨克团长气喘吁吁地念完了这最后几行。
对此,海兰德和琼罗并不感到意外,“真的来啦,开始啦!”
“我敢肯定,这一定又是鲁鲁修的手笔。”看着传单,琼罗十分肯定的说。
“老爷,情况非常严重,士兵们可以说是彻底瓦解啦,他们不愿意打仗,而且已经疲惫不堪。
说实在的,今年我们已经没有通常意义的‘士兵’了。士兵简直变成了一帮无法无天的野蛮罪犯。这种情况,譬如象我爸爸他老人家是不能想象的。他不能想象咱们的军队能到这种地步:酗酒、擅离职守、抢劫、屠杀居民、在战场上洗劫死伤人员、不执行战斗命令,现在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啦。”团长气愤不已的报告道。
“唉,鱼总是先从头烂起,必须马上弹压住局面。”对于士气的崩溃海兰德忧心忡忡说道。
“我们先去看看情况怎么样。”
“要不要叫上莫妮卡小姐”
“算了,她刚刚当上哥萨克领袖恐怕还不行。”
……
琼罗、海兰德和哥萨克团长来到了右翼哥萨克团的驻地。
原野的空地上已经摆开了一长排桌子,还特意拉了一些彩带,布置得放佛要过新年一般。哥萨克穿着只有节日才穿的服装,个个喜气洋洋的。此刻,莫妮卡正带头举杯致辞和士兵们开始开怀畅饮,看她喝酒那动作,一点感觉都没有,跟喝自来水似的。
哥萨克坐不住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莫妮卡就开始了她的表演,你一杯我一杯的,跟走马灯一般,这一通猛喝,一群人足足把两箱伏特加喝了个干干净净,眼见一帮哥萨克被她喝跑了三四个,剩下的都摇摇晃晃,莫妮卡这才罢休。
喝到兴奋处,士兵们在空场上燃起了篝火,所有人载歌载舞,一直欢庆到了后半夜,死寂的原野这一天成了快乐的海洋。
“第一瓶敬朝阳,第二瓶敬月光,第三瓶敬亲爹,第四瓶敬亲娘,第五瓶敬好酒,第六瓶敬……”
看着眼前的好戏,海兰德惊呆了,“看来,局势已经完全稳定了……”琼罗一脸坏笑的说道。
“是的,莫妮已经完全胜任哥萨克首领这个职务。”
就在这时,一名军团参谋拿着报告跑了过来。
“又发生了什么事”
“有两个新的情况……一是主君要我们准备接应柬埔寨方面的夏洛特她们执行特殊任务。”
“第二呢”
“蕾拉出来了,现在来到了欧系布列塔尼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