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棣没有说话,不过脸上带着怒气,陈兆慈跟许栀都是经过战争洗礼的人,看许棣的脸色就知道损失应该是很大,要不然圣上也不会大怒。
许棣想了想,说:“这次圣上要启用新人,四个县令应该都是要从这次的新科进士里面选,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登州知府不知道会花落谁家,左右论资排辈还轮不到我就是了。”
陈兆慈听到许棣开玩笑似的话,叹了口气,说:“都说老百姓苦,朝代兴旺的时候老百姓苦,战乱频发的时候,老百姓更苦,可现在,竟然还要受那些倭人的欺辱,想一想我这心就更放到热油里面烹过一般,真恨不能亲手宰杀了那些倭人。”
这个民族,不论什么时候,跟隔海相望的那个岛国,都是天然的敌人,特别是这些家中长辈经历过那八年抗战的人,不仅仅是历史让人们记住,那些禽兽在这一片华夏土地上犯下的滔天罪行,更有那家中的长辈跟自家的孩子亲口叙述的经历,只有铭记那些苦难的历史,才会知晓这个民族一步一步走到繁荣富强是多么的不容易。
许栀不知道陈兆慈为何会这样,但是许棣知道啊,许棣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后面我得学着怎么样跟倭人在海上作战,我还得建立一套完善的预警机制,让那些倭人在海上遇到我的时候,有来无回,想要上岸,上来之后关起门来让他们尝一尝猎枪的滋味。”
陈兆慈想着自己要准备什么东西,想了想,
说:“这次过去,我多带一些药材,既然实要肃清海防,作战少不了受伤,多带一些药材总是没错的,对了,我还得培养一些军医,我前面写过一本关于战场上外伤的处理方法的册子,找出来你找人帮我刊印一下。”
许棣听了,眼睛一亮,说:“这个法子好,要不然您直接开办一所战地医生培训学校得了。”
陈兆慈摆了摆手,说:“我哪里有这样的精力?而且很多军医都是有传承的,我这么做会惹人非议的。”
许棣撇了撇嘴,说:“敝帚自珍固步自封,什么传承啊,不去交流,不想着好好发展,到最后不还是没落了吗?”
陈兆慈没有接话,想到白天的事情,问许棣:“行哥儿婚礼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棣一脸的不屑,说:“行哥儿婚礼宴席上用的东西,是她们府上二夫人负责采买的,她为了省钱,买了些不新鲜的蔬菜,这个时候的蔬菜,保存不好了一晚上就能脱水的不成样子,他们家厨房的人呢,也没有好好的保存,正好晚上又太冷,早上起来那些菜蔫的没法用了。”
陈兆慈听了,想到宁氏说的那些八卦,说:“这次他们家二夫人可是没少挣银子吧,你祖父让你帮忙了吧?你跟你祖父没有讨要些好处?”
许棣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娘你,祖父让永平侯写了一张条子,行哥儿成亲之后,带着我大姑去郊外的庄子上闭门读书去。”
陈兆慈听了,惊讶的说:“你大姑这转变的可真快呀,怎么还得让做公公的写这么个条子呢?”
许棣摇了摇头,说:“都是祖父操办的,我就听祖父的命令帮着给买蔬菜,而且我也没有少从里面抽成,他们府上那二夫人这次也是让人给坑了,原本就不是新鲜的蔬菜,价格要的也不低,只是比那些新鲜的便宜了些,就买了,谁知道府上还得再买二茬,因为要的着急,我也没有心软,要了个高价,还赚了一份人情。”
陈兆慈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二夫人从中克扣的那些估计都拿出来都不够吧。”
许棣冷笑两声,说:“估计是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我这大姑呀,这么一佛系起来,那府上的婆婆跟妯娌还有些无所适从呢,您是没看到当时那二
夫人的脸呀,就跟调色盘一般呢。”
许棣又聊了几句,就走了,陈兆慈坐在炕头上,心里想着这次去登州要带着的东西,药材,还有人手,那边许栀却看着炕桌上那一盏八角琉璃罩子灯,里面的火苗轻轻的跳跃着,让许栀看的眼前发花,心里却是有几分的难过。
一直到睡下,外面传来三更的更鼓声,许栀才轻轻的吐出来一口气,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