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慕岳点了点头,接着又微微的叹息,说:“这个云安县的县令,实在是不堪大用,情况都不查明白,就要把人都烧杀掉,这事拿着人命当儿戏啊,伯源,这件事情会引起一场风暴,你要做好准备。”
郑伯源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会引得朝堂震动,如果周家村的人真的被烧杀掉了,但是周家村这个地方还没有被好好的消杀,后面有可能还会引起瘟疫横行,而像李县令这样懒政不作为的父母官,整个大梁是不是还有,甚至是数量还不少呢?
飞鸽传书是羽林卫的人带过来的,这些侍卫明面上是永宁侯跟许荛找梁承帝借的,其实他们暗地里是为了保护陈玉园,而羽林卫的人,专门养了一种传输信件的鸽子,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会启用这些鸽子,所以,在黎明时分,当这些鸽子飞到羽林卫在皇城的官署的时候,值守的羽林卫统领大惊失色,从鸽子的腿上拿下用蜡封好的信筒,当即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跑。
梁承帝一直歇在御书房一侧的房间里,陈五福被小太监唤醒的时候,也是心惊肉跳,羽林卫的人夤夜送信,最大的可能就是陈玉园出事了。
陈五福顾不得规距了,直接就进了梁承帝睡觉的内室,轻声唤醒了梁承帝。
梁承帝听到陈五福三言两语的解释,沉着脸,穿着中衣就下了床,从陈五福手里接过那个还未开封的信筒,直接就去了御书房。
陈五福帮着剪开了信筒,梁承帝一目十行的看了之后,发现不是陈玉园的消息,总算是放了心,看到淼州治下云安县出现了瘟疫,心又提了起来。
陈五福想要问一下是不是陈玉园出了事情,又怕真是陈玉园出了事情,现在陈玉园身上系了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真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良久,梁承帝才低低的说:“不是阿园的事情,是云安县出现了瘟疫,不过陈兆慈已经赶过去了,正在隔离的村子里给患病的人救治。”
陈五福听了,这才算是放了心,安慰梁承帝道:“陛下,有陈兆慈在,患了瘟疫的人被就只好只是早晚的问题,陈家的医术在当今可是数一数二的。”
梁承帝叹了口气,说:“是啊,数一数二的医术,陈兆慈还是个妇人呢,就能为了百姓带着人一个村子一个村的巡诊,就怕洪灾之后出现疫症,可是朕养着的那些狗官呢,做事情敷衍潦草,要不是这些人不作为,懒作为,毫无责任心,哪里会有疫症的出现?朕真是心痛啊。”
梁承帝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把手里的信筒一下子拍在御案上,使劲喘了两口气,低声道:“知道出现了疫症,不想着如何去控制,却要把整个村子都烧了,把人杀了,这是要做什么?这是拿着人命当作什么?朕费劲了心思,千辛万苦的就是选拔出来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吗?朕真是愧对祖宗,愧对黎民百姓啊。”
想到信上说的事情,梁承帝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火气,抓起御案上的茶盏,使劲的摔在了地上,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音之后,陈五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俯下身子劝道:“圣上息怒。”
大概是发泄了一下,梁承帝情绪平复了很多,对陈五福说:“五福你起来,朕只是恨那些尸位素餐草菅人命之辈,这事折子还未上来,不要在人前漏了风声,还有,天亮了之后,请永宁侯来御书房,就说朕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长公主,心里难过,想要跟永宁侯商量,去见一见许太老夫人。”
陈五福应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垫着把地上的碎瓷一点一点的捡起来,用一块纸包起来之后,又用方才那块帕子裹了,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