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观真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女人。
那个,被皇上养在深宫,又极爱桃花的女人。
红颜祸水,从来不差。
“杂家不日回梁国,你有何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
魏观真回身,“是啊,你还能有什么打算,守好了秦昭,别叫他知道什么,不好收场。”
“这句话,该我提醒你。”
“他们姐弟两个,还真是……不可说,不可说……”
庙里,黑影缓慢转身,目送魏观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
大齐皇宫,御书房。
齐帝坐在龙椅上,静静看着摆在龙案上的两张地宫图。
纸张是极厚的桑皮纸,上面绘制着繁复的地宫图,线条粗细错落的极有章法,主甬道用粗重墨线勾勒,支道则用细如发丝的线条延伸。
“佑庭,过来看看。”
听到齐帝召唤,俞佑庭迟疑俯身,“老奴不敢。”
“多少人经手的地宫图,朕还怕你传出去?”
俞佑庭闻言,踩着小步行至龙案旁边,垂目扫过。
“觉得如何?”
“回皇上,这不是原图。”俞佑庭恭敬道。
“朕看不出来?”
俞佑庭急忙弓身,“老奴嘴笨,皇上恕罪。”
“那你说说原图会在谁手里,裴冽,还是那个玄冥?”
“回皇上,老奴以为原图在玄冥手里。”
“哦?”
“九皇子若有原图,必然不会藏私。”
对于俞佑庭的回答,齐帝深以为然,“朕很想知道,原图是什么样子。”
俞佑庭杵在那里不搭茬儿,余光不时瞄向齐帝,又瞄向挂在正对面的那幅千峰图,千峰万壑,如利剑划破云层。
自从知道郁妃就是问鱼画师,俞佑庭对其也算肃然起敬。
这会儿他倒无心欣赏千峰图,他主要是怕齐帝认出此‘千峰’非彼‘千峰’。
似有所感,俞佑庭急忙俯身,“皇上是怕此图被玄冥动了手脚?”
“总不比原图看着让人踏实。”
“皇上说的是。”
俞佑庭弓身,“既是九皇子交了两张地宫图,德妃案……”
“十日后把陈荣放出来,不是说德妃的奸夫是沈回舟么。”
俞佑庭了然,“老奴明白。”
见齐帝摆手,他俯身后退。
阖起门板的瞬间,俞佑庭暗暗吁出一口气,悬的着的心,依旧悬着。
哪怕墨重表示临摹的千峰图与原图丝毫不差,他也不敢保证齐帝就一定看不出来,毕竟那幅图已经在御书房挂了近二十年,齐帝对那幅图的熟悉,只怕千峰图上有几棵松树都查的清清楚楚。
开弓没有回头箭,图已经换了。
与其担心被齐帝发现,不如快些把真迹拿给墨重,用完了好挂回去!
思及此处,俞佑庭当即离开……
此时冷宫旁边的小屋里,很少会在白天出现的墨重,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三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