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思安心头一震,他知道,这句话将会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记忆中。
“你何至于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朋友之间,斤斤计较的,那是生意伙伴,哪是朋友?人与人之间,总有一方付出得更多,而那个人,就是我。”
剑无极的话,让毕思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从出生到成为邪魔盟少盟主,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朋友,因为他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剑无极笑着补充道:
“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换成别人当邪魔盟主,我非得被气死不可。只有你当盟主,我才能安心。所以别想太多,我乐意,你就受着吧。”
这样就更好了。剑无极虽然表面上什么都说得出口,但实际上却最不喜欢邀功。
“我输了。”
毕思安承认,就算剑无极真的屈居他之下,也是他输了。想通这一点后,他反而轻松了不少。
两人就这样站在山崖边,任凭狂风吹拂,久久无语。
第二天,有两件事发生了变化。
一是负责护卫毕思安的邪魔十三郎,全都换上了蒙面装束;二是蒙面人中,多了一个剑无极。
“蒙面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把里面的布料换成柔软点的?”
七郎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却在一郎警告的眼神下,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一郎对剑无极进入邪魔盟内院一事,始终耿耿于怀。若非为了保护毕思安,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剑无极和毕思安不时会用传音交流。
“盟内应该不需要你保护吧?”
“我觉得这里最危险。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最容易发生意外,不是吗?”
毕思安望向窗外,一想到想要杀自己的人可能就潜伏在暗处,往日熟悉的景色,竟让他感到一丝陌生。
“少盟主,堂主们已经在等候了。”
出门前,毕思安传音给剑无极:
“你真要一直跟着我?”
“当然。”
“你该不会是想趁机窃取我盟机密吧?”
“你现在才发现?”
剑无极的确打算寸步不离地跟着毕思安。若对手不是屠王,他不会如此谨慎。在他看来,屠王酷爱战斗,也同样憎恨失败。
在邪魔盟中布下的这盘棋,对屠王来说,也是一场战斗。
他绝不允许自己在这场战斗中失败,而现在,想要不败,最稳妥的方法,就是除掉毕思安。
毕竟,毕思安是他最大的威胁。
在邪魔盟主尚未被卷入这场纷争之前,除掉毕思安,是取得胜利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一郎对毕思安传音道:
“少盟主对少教主如此信任,实在令人担忧。若是被盟主知道,恐怕会……”
“你的担心我明白,但这次,请相信我的判断。”
一郎望着毕思安,至少,他的眼神中没有被剑无极所左右的痕迹。一郎只得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毕竟,完全相信一个魔教之人,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就这样,毕思安在邪魔十三郎的护卫下,前往议事厅参加会议。
在议事厅外布防时,一郎刻意将剑无极安排在最远的位置,以防他偷听会议内容。
剑无极对此毫无异议,乖乖地服从了安排。
会议结束后,毕思安走出议事厅,一眼便看到站在走廊尽头的剑无极。不用说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多担待,一郎他一向谨慎。”
“理解。”
毕思安像往常一样,在一间固定的客栈用餐。
吃饭时,他传音给一郎:
“黄夕景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已经派人暗中监视黄夕景了。
“一切如常,甚至比平时训练得更加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