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管喜春了,昨夜,林员外待嫁的女儿死了!”
林挽朝面色一沉,和海草对视一眼。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林员外家。
孙员外家内外围满了官差,而院子里几十名奴婢仆役正在攀爬着拆喜布,挂白布,人人面容阴沉悲痛。
林挽朝跟着秦捕快往里走,快到林员外女儿的别苑时就听到了哭声。
知府得了消息便急忙迎了出来,四十余岁的年纪,拱手说:“林寺丞,久仰久仰!”
林挽朝正色道:“尸体在哪里?”
知府往里指:“就在孙小姐闺阁之内。”
几人往里走,林员外正扶着痛哭流涕的夫人守在门外。
来之前,林挽朝便已经打听到了孙员外的背景。这孙员外原是吏部告老的官差,三个儿子都已成家,唯有这幺女才满十八,本该是今日出嫁,而今一早发现惨死闺房,如今迎亲队伍还停在城里的客栈里。
林挽朝随着海草进去,屋子里一阵血腥气息,除此之外,还有一阵若隐若现的脂粉味道,混起来令人作呕。喜庆的房间此刻阴森冷清,海草却好似是已经习惯,径直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名女子,身着凤冠霞帔,盖着盖头。
海草一把掀开盖头,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孙小姐面容白净漂亮,安静的闭着眼,可面容往下,从脖颈处,隐隐可见红肉。
褪掉新娘被血浸透的衣衫,海草和林挽朝算是看清楚了尸体。
除了面容,死者浑身的皮都被剥掉了。
海草很快冷静,从容的拿出工具,一丝不苟的开始查验尸体,一旁是丹阳府衙的仵作负责记载验尸薄。
只听海草道:“从尸体僵硬程度而言,是死于昨夜子时至丑时,根据皮肉分离痕迹看,是用利刃从背部划开一道,向两边拉扯剥离皮肉,鼻尖有微末淡黄色粉末,是先吸入了迷药后被害。”
海草缓缓抬起头,看向林挽朝道:“和喜春的死法一模一样。”
林挽朝了然,目光落在了那尸体上,皮被剥的干净,血流的到处都是。
可一个尸体上的线索,实在不算多。
更何况凶手下手利索,处理的也干净。
海草提取了新娘鼻腔的粉墨,这是唯一待查的线索。
二人往外走,刚踏出去,孙夫人便扑到了林挽朝的脚下。
“寺丞大人,您可以定要为我女儿讨个公道啊!”
林挽朝性子冷清惯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她最不擅于这些情绪激动的亲属打交道,把人交给海草和知府安抚后便急忙脱了身。
昨日一场大雪,丹阳路上人少,铺面子也少,林挽朝觉得清净不少。
她往府衙的方向走,回去等着差役提审与此案有关之人。
“林姑娘。”
林挽朝脚步一滞,回头,看见了裴舟白。
他慢慢走向林挽朝,苍白着一张脸,雪衣黑发,面容轻舒柔和,一身清冷气息却铮然凌冽,金尊玉贵。
“周公子?还真是巧。”
“朋友托我来丹阳办事。”他走近林挽朝,轻笑着看她:“怎么忧心忡忡的?”
“我来丹阳查案。”
裴舟白了然,“是新娘剥皮案吗?”
“你也听说了?”
“是,不过前几日那个新娘是个平头百姓家的,倒也没多大风波。只是我听说,昨夜孙员外家的女儿也遭了殃,难怪会请大理寺来查这件案子。”
林挽朝默然半晌,缓缓抬起眼眸往前走。
“这案子诡异,丹阳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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