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当黄天仙帝的吞噬道纹即将笼罩整个北冥州时,王晓咬破舌尖,将几年前埋在七十二座灵山下的阵眼同时激活,天渊大陆突然亮起三百六十道通天光柱,每道光柱顶端都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倒影。
"以我精血,奉为牺牲!
"云州城头,百岁高龄的星枢阁主突然震碎本命玉佩,这位曾参与设计皿口大阵的老修士,将毕生修为灌注进脚下阵图,他鹤发童颜的肉身在星力洪流中寸寸崩解,却在完全消散前,用最后的神念点燃了云州城皿口大阵的开启。
青石板上蜿蜒的血河突然倒卷向天,八十万修士割破的手腕中飞出赤色光流,这些蕴含着盘古血脉的能量在城池上空交织,竟幻化出上古时期盘古开天的虚影,孕妇怀中的婴儿突然停止啼哭,眉心浮现出完整的河图纹路,纯净的创世之力让方圆百里的吞噬锁链尽数熔断。
东海之滨,三千艘燃烧的渔船将夜空映成赤红色,老渔夫将祖传的青铜罗盘投入火海,跳跃的火焰中突然冲出九条由星辉组成的蛟龙。
“该回家了,孩子们。”他转身对身后十万渔民笑道,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奇异的光泽,所有人体内都亮起蓝色脉络,那是流淌了三百代的荧惑守心血脉。
西荒戈壁深处,十万遗族正围着先祖祭坛跳起傩舞,他们披着用陨星沙织就的丧服,手中骨铃摇动时,那些沉睡在流沙下的上古战魂纷纷苏醒。“焚我残躯,照彻大千!”大祭司将浸透血泪的经幡抛向空中,正在焚烧的先祖遗骸里,突然升起三百六十五颗金色甲骨文。
王晓的识海正在承受前所未有的冲击,亿万道信仰之力顺着因果线奔涌而来,他的元神被迫分裂成无数碎片:他看到极乐坊的舞姬折断琵琶弦,用琴柱在地上刻出二十八星宿图;看到寒山寺的僧侣们撞响晨钟,青铜钟表面浮现出完整的洛书轨迹;甚至某个偏远山村,放牛娃用树枝在泥地上画出的拙劣星图,都在此刻亮起微光。
“苍生如针,星火燎原。”王晓重伤的仙躯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三百六十座雕像射出的光柱在天穹交汇,竟形成覆盖整个大陆的浑天仪虚影。
那些运转的星轨上,浮现出人族十万年文明史:神农尝百草的钥匙化作天玑星,轩辕帝铸剑的炉火点亮摇光威,就连最近三百年才出现的蒸汽机齿轮,都在坤位凝成全新的机械形象。
黄天仙帝背后的血海发出滔天的巨浪咆哮声,这位吞噬亿万生灵,天渊世界最强战力的至高存在,第一次露出惊怒交加的神情。他脚下的混沌漩涡突然逆时针旋转,九万条吞噬锁链融合成遮天蔽日的饕餮巨口,这巨齿交错的深渊中,竟浮现出被吞噬亿万生灵虚影,在饕餮口中挣扎哀嚎。
“蝼蚁安知天高!”黄天仙帝双手结出太初湮灭印,整片北冥州的空间开始坍缩,但就在维度裂缝即将吞噬王晓的瞬间,那些从各地汇聚而来的血色丝线突然实体化,每根丝线都是一段文明记忆:书生悬腕提笔时溅落的墨点,铁匠捶打剑胚迸发的火星,母亲教孩子辨认星图的呢喃...这些细微的波动在浑天仪中交织,竟在虚空刻印出完整的血口大阵。
王晓燃烧的灵魂深处,某颗沉寂万古的紫色星辰突然震颤,这波动顺着皿口大阵的能量网络传递,所有正在献祭的修士都感觉心头一颤——东海燃烧的渔船残骸中升起玄武星宿,西荒甲骨文组成白虎杀阵,南疆十万大山里冲出朱雀离火,北冥冰川之下传来青龙长吟。
当所有的盘古虚影在浑天仪中央交汇时,整个天渊大陆的地壳开始位移,三百六十座城池的雕像同时浮空,那些石质表面剥落后,露出的竟是流淌着星髓的水晶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