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集中注意力!要不然,哼哼!”
宽敞明亮的训练室内,十三位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正端坐在蒲团上。
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个小型音响,里面传来的暴躁音乐如汹涌的海浪般,不断冲击着他们的耳膜和神经。
安浔手中握着一把戒尺,犹如鬼魅一般在每个人之间快速穿梭。
一旦发现有人注意力不集中,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如果情节较轻,可能只会得到一个清脆的脑瓜崩;但要是严重一些,那可怜的小手心可就要遭罪了。
当然,孟天生也位列其中。除去安浔,加上他,刚好凑成了十三人的队伍。
孟天生身为安浔的首席大弟子,自然受到了这位师傅更多的关照。
要想看穿一群连练气境界都尚未踏入的小屁孩的心思,对安浔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毕竟,这些小家伙们心里想什么,他只需用神识轻轻一扫便一清二楚。
此刻,灵茑正沉浸在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环绕在耳边的狂暴音乐之中,整个人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此时无比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问出那个愚蠢的问题,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一天前……
“学长,你是万年不遇的第一天才,你说…我们能够活着回来吗?”
灵茑的问题,就像是一把刀,切断了原本欢快的气氛,让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的眼神都呆呆地看向安浔,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每一年,当死斗开始的时候,疫诡那边总会拉起一道天幕,让所有人都可以实时看到死城里发生的一切。
那些画面里,一个个天才被同等级的疫诡残忍地杀害、感染,然后看着人族的天才们痛哭流涕、不停地求饶。
那时候,他们还是孩子,对世界一无所知。
他们只是觉得,天上的哥哥姐姐们太可怜了。他们哭泣着,呼喊着,想念着自己的父母。
小时候的他们总是好奇,为什么哥哥姐姐们不回家呢?难道他们的爸爸妈妈不会在家里焦急地等待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明白了,这些哥哥姐姐再也无法回家了,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
而现在,终于到了他们面对这残酷现实的时候了。
轮到他们了。
每每回想起每年天幕上播放的内容,恐惧就像刺骨的寒风一样席卷他们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战栗和绝望,仿佛永远无法逃脱的噩梦。
在这个时代,被人称作天才,似乎是一种诅咒,而非荣耀。
那些孩子们,背负着沉重的命运,注定要与恐怖的疫诡战斗。而他们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般脆弱。
夜晚,父母会默默地陪伴在他们身边,给予他们唯一能带来的一丝慰藉。
然而,这种沉默的陪伴并不能减轻孩子们内心深处的恐惧。
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逃跑?这些问题困扰着每一个孩子,但答案却是那么残酷。
城市之外,疫诡横行,无人能够存活,即使你是七阶、八阶念师!没有人能够长时间在城外生存下去。
反抗?或许只有一条路可走——自愿参加死斗,成为整个城市的英雄,让父母家人享受荣华富贵。
但这样的选择意味着放弃自己的生命,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