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呙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机会见到那个给自己做非法手术的黑医,更没有想到,他们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面是这样的情景。
根据提尔维乌斯的回忆以及暗黑天使透露的信息,她一直认为那个敢冒着触犯著名厕纸《阿斯塔特圣典》的致命危险的无良黑医早已钻入恐惧之眼,成为无数痴迷于浑沌力量的黑暗机械教的一员。
未曾想,这个被火星机械教认定为叛逃者的生物贤者居然会以这般诡异的姿态,潜藏于铜绿九号的地下深处。
“欧姆尼赛亚在上!你知道你都做了一些什么吗,你这个母亲是开源机器的混账!”
提尔维乌斯浑身的机械部件因为内心的怒火而发出剧烈的轰鸣,好似一台超功率运行的巨大机器,正在毫不保留地释放着积压已久的愤恨。
无以计数的武器从这个金属巨人的身躯内伸展而出,其中甚至包括了大量伽呙依稀能从覩石身上看到的科技造物。
在这些来自旧夜的产物的包裹下,此刻的锻炉之主已然成为一台活着的战争兵器,散发着让伽呙都感到心悸的骇人杀气。
面对已经怒不可遏的昔日同僚,被无数肉须团团包裹的乌利扎尔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和惊慌。
他就如同一台冷静的机器,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钢铁巨物化作的战斗人形:
“不错的自我改造,提尔维乌斯,我就知道你在锻造士途径上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但可惜,你似乎不太理解一些旧夜科技的内涵,并且将这些古老的兵器安装在了完全错误的地方。”
“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的那些小玩意威力虽然不能够消灭如今的我,但却足以可以唤醒一些你绝对不想面对的东西。”
“你说对不对,我的失败品?”
感受着那幽蓝的义眼光芒落在自己身上,伽呙的内心涌现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不管怎么说,也不论对方出于何等目的,眼前之人某种意义上都是给予了她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的家伙。
“为什么这么问我?”
她低沉地询问着这个似乎完全不忌惮此刻已经临近爆发的提尔维乌斯的“叛逃者”。
“事实上,我残存的湿件神经已经和周边的这些血肉融为了一体……通过它们的独特视线,你们每一微秒的内在激素和神经变化都会被我感知。”
“而这些变化代表的所谓情感,早已经被我以量化计算的形式摸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只见那些材质奇特的蓝色义眼蹦跳着来到其身躯的下方,而后默默地扭身盯着伽呙二人。
“我知道,你肯定了解这里都有些什么……不然你这一路的情感不会变化得那么古怪,不是吗?”
伽呙没有回应对方冷漠的反问,因为此刻的她内心中已经不可遏止地翻涌起惊涛巨浪。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之前那个神秘的声音感到除了厌恶之外的不安。
因为在它的所有者眼里,此刻的伽呙只是一团被量化的数据,在其审视的目光中,她向来作为博弈资本的心理信息差不仅已然失去作用,甚至于倒向了对面。
“少在那里故弄玄虚,乌利扎尔,她是你的造物之事我在初见的那一刻已然知晓!”
“她才不是什么失败品,你这个自视甚大的疯子!万机之神见证啊,我和老师都一致认为她是你失败的前半生最杰出的手笔!”
提尔维乌斯的咆哮让许久没有惊慌之意的伽呙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就在她想要感激这位锻炉之主时,却猛然看到对方身上的无数炮管正在积蓄火热的光芒。
“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