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莫年忙了一宿,天刚亮就匆匆离开了,到停车场坐在车上头疼欲裂,想先回租住的单身公寓休息一下再说,老许却来了电话。
他接起来,对方没等他开口就劈头盖脸的,“大记者大导演,你不要害我啊,咱们这行规矩,我给你们当线人,你们不暴露我,都是说好的啊。你可倒好,反手就把人饭碗掀了,现在人家四处找我,你是要害死我啊。”
纪莫年原本还头晕脑胀,听老许气愤的质问一下就清醒了,“怎么了?”
“怎么了?昨天你去下八里打听完,是不是回头就举报了,大半夜治安科就去人了,把那足疗店附近的全端了。抓进去的足疗店的人啥也不是,没抓进去的后台可就要我命。”
“我没有。”
老许根本不听他的,嚷嚷着,“反正就这一次了,我着急跑路,认识这么久,你不仁我也不能不义,提醒你一句,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举报了人家就能一锅端了,教训你是小,肯定让你也惹一身骚,现在他们的手段可比你和梁记者那时候知道的手段高明多了,你好自为之吧。”
啪,老许莫名其妙打电话来,又莫名其妙挂了电话。
纪莫年也听明白了,昨晚警队去人把那个洗脚店连带着配件旅店都端了,可他根本没有举报,而且他觉得老许有些过于敏感,他没举报,别人查不到他老许,而且昨晚去的客人明眼看多是不懂的,里面雷这么多,有人发现问题,被举报很正常。
话虽如此,但他不想和老许闹翻,他本来还想求老许打听事的,此时拿着手机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觉得老许有些莫名其妙,解释也不听。
纪莫年有些烦躁,因为一宿没睡头疼的要炸,但还是硬着头皮再打老许电话想要解释,却怎么也打不通了,只好先开车回到电视台附近的公寓,结果车到单元楼下,就看到了两个警察。
原本他没在意,准备上楼,那两个警察看到他就过来询问,是否是纪莫年。
他茫然的回答是,对方严肃的亮出警员证,“我们是刑警队治安科的,请问你昨晚是否去了下八里新开业的中医传统足疗店?”
纪莫年心里本能有不好预感,但也如实的回答是,对方皱眉,“那请你和我们回去一趟,协助调查,现在我们怀疑你和一起未成年非法交易案有关。”
“什么?”
纪莫年第一反应是懵逼,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夜没睡做梦了,他,和那种交易案有关,还是未成年人,开什么玩笑。
然而到了刑警队,他才意识到,一切都不是做梦,甚至不是找他来询问,而是直接扣住他带进审讯室。
就在昨晚,警队治安科接到举报,说下八里一家新开业的足疗店挂羊头卖狗肉,店里名义足疗实则擦边,如有熟人介绍,谈拢价格就带人到对面小旅店以情侣身份开房,带的这个人可不是店员,而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足疗店只是个中介。为避免被查,所以不在足疗店里,去小旅店见面前互相交换姓名简单了解,一被查就说是情侣。
其实警方早就意识到几次严打后这些交易场所有了新招数,之前甚至派过卧底深入,但取缔一个,很快又会有更隐蔽的新方法,形式更加严密,屡禁不止防不胜防。
但如果是群众举报,他们出警会特别快,昨晚就是接到了举报,对方用变声器拨打的治安科电话,意思是这家新开业的足疗店有问题,并提供了未成年人服务的具体位置。
治安科特别快,在旅店地下室的房间抓到了三个未成年人,有两间是被当场扣在床上,还有一个跑了,跑到一半被警方找到了,但男的跑的不见踪影了,警方审问那个未成年人和其交易的人叫什么,她就说了纪莫年的名字。
警方调监控也确实看到纪莫年在差不多的时间出了足疗店,隔了一会才离开,但关键位置的摄像是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