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亦行带队走在最前,一身素白的古朴中式衬衫,衣襟绣着暗银色的回字纹,袖口微卷,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他眉目低垂,眼尾微微下垂,似庙堂里垂眸的菩萨,慈悲又疏离。
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惊心,衬得肤色愈发冷玉似的白。
寨民们原本喧闹的声音在他踏入的瞬间低了下去。
几个苗女捧着拦路酒,偷眼瞧他,又匆匆低头,像是怕亵渎了什么。
南亦行身后,是此次跟随来历练的四个师弟师妹,虽都是改良过的现代着装,也有几分古朴气质。
忽然,一只黑翅金斑的蛊虫从檐角扑下,直冲人群。
“啊!”白蔹猛地后退,撞在何莫宁身上,脸色煞白。
他生得清秀,此刻却因惊吓显得狼狈,手指死死攥住何莫宁的袖子。
南亦行眼皮都没抬,只淡淡说了句,“别惊诈。”
声音不高,却像一盆冷水浇下,白蔹立刻咬住唇,强自镇定。
何莫宁皱眉,护短似的往前半步,道:“大师兄,这虫子来得突然,小师弟被吓到也情有可原。”
南亦行终于侧眸,目光轻飘飘地掠过何莫宁,又落回白蔹脸上。
那眼神不凶,甚至称得上平和,却让白蔹脊背一凉,下意识松开了何莫宁的袖子。
“迎客虫,不咬人。”
南亦行嗓音温润,却莫名让人不敢反驳,“师父来时所说,你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白蔹指尖一颤,“……是。”
“南医师好眼力。”
人群分开,罗枭缓步走来。
提前看过资料的楚绾看过去,惊讶对南亦行道:“师兄,是大祭司之子。”
来人身着玄色苗装,银饰叮当,眉眼如刀,自带威严。
周围寨民皆微微点头示敬意。
罗枭走近,却用汉语笑道:“贵客远道而来,还被吓到,实在不好意思。”
白蔹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没事。”
“按照规矩,进寨门要喝拦路酒,各位医师请。”
罗枭抬手,两三个寨民苗女端着酒碗递过来。
酒液浑浊浓黑,却散发着醇香,外界从未有过的醇香。
范若息是个酒蒙子,喝多了外头的勾兑酒,闻到这酒香就有点走不动道了。
“师兄。”他看了眼南亦行,有些迫不及待,“能喝吗。”
“当然。”
南亦行神色不变,先行喝下。
待他们师兄弟四人全都将拦路酒喝完,寨民们喜笑颜开,带领他们正式进入寨门。
忽有清脆银铃声传来。
听见声音,众寨民忙朝路口望去。
“好热闹啊。”
银铃轻响,清脆如碎玉坠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