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培养皿技术不是已经很成熟了吗?为什么会贵?”穆帆舸不解。
塞恩奈特尔似乎很生气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个问题你要不要问问你自己呢?”
穆帆舸难得心虚地摆摆手:打住,我先看看3563号时之虫这倒霉孩子都干过啥缺德事再说。
于是穆帆舸重操旧业,翻起了科瑞希和3563号时之虫因为污染而变得混乱的记忆。
…………
在重力的作用下,细绳将纤细白皙的脖子勒断成两节,满是气泡状血沫的粉红色鲜血从动脉的端口喷涌而出,脑袋和身体分了家,分别掉落在地上。
……
化工原料燃烧产生的毒气刺激着呼吸道,干渴!刺痒!麻痹!沙哑疼痛的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肺部灌满有毒的烟气,胸腔胀痛,呼吸变得困难,眼睛被熏得红肿干涩,甚至被烤得流不出眼泪,颜色怪异的烟尘附在鼻孔和嘴唇周围,高温将墙壁上的软包材料都熔化成胶状的黑色薄膜,一同融化的还有鞋底的胶层。
一根钢筋横梁的连接处终于被烧断了,从高空坠落,砸得恰到好处。
……
模糊的视线已经看不清楚面前的那双皮鞋……穿透胸口的匕首,因为失血过多而逐渐冰冷的身体。
坚硬的地面,逐渐被鲜血染得湿红。
对于这种刺杀,科瑞希其实习以为常。
把一个科研人员兼文秘光明正大地推到政治的舞台上,塞恩奈特尔就是打的这个主意——那些藏身于暗处,善于渗透、爱下黑手的势力不敢对塞恩奈特尔出手,与其让他们暗中谋划、酿造仇恨、积蓄力量,不如推出一个权力够大,相对脆弱的副手来吸引注意力,他们都来刺杀科瑞希,新拜朗隐藏于群众中的真正的中坚研究力量才能得到保护。
这是双方都同意的交易内容,是科瑞希的工作之一。
再次睁开眼睛,四周已经是排干营养液的培养皿空舱。
科瑞希从培养皿中跨出,接过助手递来的毛巾,擦干自己身上的粘液,换上一件新的制服正装。
昨天被刺杀的科瑞希先生又在面向外界的政务新闻中出现了,毕竟是身兼新拜朗研究院和发改委两职的首席总理和执政官,不会轻易被刺杀成功。
新拜朗幕后的主人——塞恩奈特尔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这些人足够识时务,不在正式的公开场合惹出动乱,他一般会对这些政治暗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新拜朗内部长期执行铁血手腕的强权统治,并不需要舆论和新闻来巩固统治,新拜朗内部纪律森严,对外消息层层封锁,这些被允许放出来的新闻都是给新拜朗以外的势力看的,算是新拜朗的脸面和态度,这份新拜朗的政治核心与南大陆未被清缴的区域和外部势力之间的妥协早就是整个南大陆不设名目但约定俗成的规矩,但今天,显然有愣头青不这么想。
就在一场面向位于狂暴海与南大陆接轨处的鲁恩属第七港口群的,主题为尝试扩大与外界的经济接触和工业化链式拓展的新闻发布会上,一梭子富含灵性的子弹穿过防弹玻璃,当着众多北大陆记者的面,把坐在主席台正中间那位的头颅打成了筛子。
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混合在一起,放射发散状喷涂了主席台后的一整面背景墙。
甚至没安装消音器、震耳欲聋的枪声,玻璃破碎时共振的悲鸣,混乱的人群和尖叫……
子弹的来源是一杆改装过的老式蒸汽狙击步枪,当警卫人员赶到时,枪手埋伏的位置只剩下一具饮弹自尽的尸体,尸体的身份是港口群城市里非常常见的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