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红杏已走得远了,人影在巷子口一闪消失了踪影,吕江不敢怠慢,向几名捕快努了努嘴,快速向红杏追去,周围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几人身后。吕江也是公门中的老人儿,有他在不至于将人跟丢,只是周围的脸上并不轻松,这横生的枝节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让他一时难以琢磨通透。
他边想边跟随着吕江的背影走上了大街,街面上肉眼可见的萧条,不多的行人不知何时都已在脸上带起了面纱,走动之间尽量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唯恐其他人近身。这让见惯了京城繁华的他颇为不适,望着空旷的大街甚至有一丝心酸,尽管他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
但肃杀的大街也为盯梢增加了难度,平常捕快可以依靠人潮或者商铺掩盖行藏,如今大街上一眼便能望到头,想要藏人可要难得多了,吕江不得不拉开了距离。
红杏神情紧张,不时地四顾张望,但也未能发现吕江等人的踪影。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红杏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在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她四下瞧瞧见无人注意,三两步上得台阶,抓住门环轻轻叩击,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待看清是红杏时便将大门拉开,红杏闪身而入,大门旋即关闭。
不多时吕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他在门前徘徊片刻向远处招了招手,周围抬头看向广亮大门,主人甚至连一块牌匾也未挂出,吕江悄声道:“头儿,怎么办?”
宽敞的厢房中,王忠仁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虽然已在医馆做过包扎,但裆部仍是殷红醒目,嘴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王立琦坐在床沿,抓着王忠仁的手,脸上尽是焦灼,管家无愁则不知所措地站在床头不远处。
王忠仁不住口地呻吟:“爹,我疼。”
王立琦眼角噙泪看向他的下体:“儿啊,你究竟是惹了什么人,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剧烈的疼痛让王忠仁根本听不到父亲的絮叨,他微微睁开双眼,瞟向陌生的环境:“这里究竟是哪儿啊?”
“这...”王立琦也很想知道,当他与无愁匆匆赶到医馆,穿过哭天抢地的人群,最终进入病房时,王忠仁已昏迷不醒,那馆长是他的故交,刚结束了简单的包扎,还未等两人寒暄,医馆外忽然闯进一帮五大三粗的硬汉,不容分说将三人抓了便走。
王立琦以为遇到了歹人,连忙表明身份,哪知对方却充耳不闻,将三人掳到这不知名的宅子里,房门一锁人便走了。任凭王立琦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搭理一句。
他心怀鬼胎,对方又未显露身份,只吓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没有个安稳,正踌躇着如何回答儿子,门外一阵哗啦哗啦开锁的声音,紧接着“嘭!”房门被猛地推开,王立琦吓得一激灵,仓皇看向门口。
门外走进两人,当先那人正是他的儿媳妇朱绮兰,站在她身后的是名肥硕的中年男子,如一座肉山般堵在门口,他站的地方恰是背光,王立琦眯着眼瞧去,待看清那人的模样时不禁脸色剧变,如被蝎子蛰了般从床上跳到地下,双膝跪地:“微臣王立琦向国公爷请安!”
管家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抖索个不停。
那男子晃动着身躯走到王立琦面前,身后的家将忙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后,男子一屁股坐在椅中,登时盖住了椅子轮廓,瞧着十分滑稽可笑,朱绮兰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旁,看着面前跪伏的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