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体验过周围的手段,朱鼎臣再也不会质疑他的决心,哭丧着脸颤声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周围想知道的太多了:“王爷与王立琦究竟是何关系,为何王家三人今天无端失踪,可是王爷从中做的手脚?”
朱鼎臣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今日之前我什么也不知道,一切皆源自于巧合,这件事要从王家的小畜生说起...”
王忠仁在花船之上强取花魁娘子陆诗柳,得意忘形之下漏了破绽,王妻绮兰在他身上发现了女子的手帕,她与陆诗柳相交莫逆,女儿家又细心,自然认了出来。初时她还有些不确定,王忠仁游手好闲,但对待自己温柔体贴,实在不愿相信丈夫会做出荒唐之事。
待第二日丫鬟红杏尾随王忠仁来到王家旧宅,亲眼目睹谷雨率领顺天府衙差解救陆诗柳与王忠仁发生冲突的过程,当下不敢耽搁风驰电掣跑回府,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与绮兰听了。绮兰原本一丝尚存的侥幸也被无情地戳破,心中又悲又苦,思来想去唯有向自己的叔父成国公朱鼎臣寻求帮助。
朱鼎臣一听之下火冒三丈,领着人浩浩荡荡来到旧宅堵王忠仁,此时王忠仁已被谷雨所伤,紧急送往医馆,旧宅之中只有庞韬与孙兴几名捕快善后及搜集证据。
庞韬听朱鼎臣自报家门,也觉得十分意外,他唯恐对方从中掣肘,将证据摆到眼前一一与朱鼎臣讲了,本意是告诉对方王家阴谋作乱,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但他却不知道这王家与朱家乃是亲家。
朱鼎臣草草一看,脑袋登时大了两圈,他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何况两家同气连枝,若王家真出了什么事,他朱家说不定也要跟着遭殃。想到此处不再犹豫,命人将庞韬等人及一干证据统统带走,另遣一队人马火速赶往医馆,将王忠仁抢出。
为了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朱鼎臣也不敢回王府,这套私宅远离闹市,来往行人不多,当初购置时图的便是安静,如今正好作为暂时栖身之处。只是没想到周围为人机警,通过跟踪红杏竟寻到此处。
朱鼎臣吃痛之下,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讲了,周围却仍不满意:“然后呢,王立琦在王爷面前不过是另一只蝼蚁罢,只要您将方才的态度摆出,他还不将真相老老实实地交待出来?”
朱鼎臣暗道:你倒是懂我。此时他心中对王立琦的恨意甚至比对周围的恨意还要来的深,若不是这厮异想天开将京城搅得鸡犬不宁,以他尊贵的地位怎么也不会落得今日这副田地,所幸他涉及不深,若真个追究起来也不过是容留之罪,真要较起真也尽可以盘问之名搪塞过去。
但他也知道自己与王立琦合谋构陷官差,甚至以身涉险诓骗周围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了,只得道:“王立琦阴谋作乱,妄图煽动乱民搅闹京城,他以我全家老小的性命相要挟,本王迫不得已只得答应配合他演一出戏助其离府,在经过第二个巷口的时候便已跳下马车逃之夭夭,如今想必已逃得远了。”
“他一个小小郎中竟然能要挟得动王爷,看来王爷也是性情中人啊,”周围冷笑道,压根不信他的鬼话:“他究竟逃去了何处?”
“这个...”朱鼎臣犹豫起来,见周围脸色转阴,手中的钢刀跃跃欲试,忙不迭道:“巡捕营!他要去巡捕营!”
周围愣住了,京城治安白日以五城兵马司为主,而到了晚上则是以巡捕营为主,士兵的来源主要来自于京城团营,论起武力甚至比五城兵马司还要略胜一筹。没想到王立琦竟逃去了那里,难道连巡捕营中也有他们的人?
周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急声道:“他为何要去巡捕营,他究竟有什么阴谋,你避重就轻难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还不快如实讲来!”他右手比划了一下,露出恶狠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