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倒是大方,也不用人让,自己就奔主座去了,稳稳当当的坐下,还笑吟吟的一伸手,请阎立本坐。
阎立本额头都渗出汗来了,他心里忐忑的像怀揣着两只兔子一样,面上还得强装镇定,硬是扯出一丝不深不浅的假笑,慢慢的坐在了下首。
阎立本刚刚出去迎接李泰的时候,屋里就只剩下了阎婉和丫头雪儿,这画她们两个要是没拿,那就是画里的公鸡活了,若不然画不长腿,是不会自己走的。
“上茶!”阎立本吩咐一声,小厮急忙端茶上来,分别放到李泰和阎立本的手边。
李泰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刚要张嘴说话,阎立本对小厮说道:“把咏鸡图拿过来。”
“……”小厮一愣,瞪俩大眼珠子盯着阎立本,咏鸡图是啥玩意儿?上哪儿拿?
“愣着做什么?去找雪儿要。”阎立本故意一板脸,说道:“快些拿过来,魏王殿下等着呢。”
“哦,是。”小厮也没听明白太多,答应一声就跑了。
阎立本也不知道小厮能不能把画拿过来,拿的过来最好,若是小姐不肯给,或者小姐把画给毁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趁着麻烦还没有准消息,先稳稳心神待客是正经。阎立本好不容易有机会跟李泰聊聊天,他赶紧的步入正题。
“魏王殿下,老朽钻研画技数十载,自见到殿下的大作之后,方知这半生都白活了。”
“哎哟。”李泰差点蹦起来,不带这么谦虚的,阎立本说他的画技跟自己比等于是白活了。
李泰真怕出门遭雷劈,吓得他在心里直念佛“阿弥陀佛,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
“阎侍郎不可过谦,您折煞晚辈了。”李泰真不觉得自己画技高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前世。
在他的前世素描再好又怎样?哪幅素描能卖出天价?阎立本的步撵图那才是无价之宝,是当之无愧的国宝。
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前世的时候,素描是美术生入门的基础,凡是会画画的人都会素描。
物以稀为贵,人人都会还值什么钱?步撵图一是贵在年代久远,古董是不可复制的稀缺资源,二是贵在阎立本的绘画技法早已失传。
真品不可多得,仿品很难相像,因为稀有所以珍贵。
而这个贞观年间一来素描没人听说过,绝对的前无古人,眼下就李泰一个人会。二来李泰身份高贵,除了李世民和李承乾,普天之下就是他最大了,不是谁都能请得动他来画画的。
真品非皇亲贵胄得不到,仿品……连笔都弄不到,咋仿?同样的因为稀有所以珍贵。
阎立本和李泰在中堂聊起了画技画法,小厮跑到后堂索画,他又不敢进小姐的闺房,在门外他喊了两嗓子,雪儿推门出来,先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大白天的你鬼叫什么?吵到小姐,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小厮梗着脖子回了她一个白眼:“你当我愿意来呀?老爷让我找你要画的,赶紧把画给我,我着急走。”
“管我要什么画?我有什么画?”
小丫头一甩手,转身就要回房,小厮上前一把扯住:“别走,老爷说要咏鸡图,说你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