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中秋已过,洛阳的天还是十分的炎热,并没有一下子就凉爽下来,满城里一派盛夏气象,丝毫看不出秋的痕迹。
经过几天的颠簸,总算是赶到了洛阳城。远远的又望见了十里长亭,李泰不由得想起了几天前,房遗月与他长亭送别时的情景。
那真是:半山赤叶如血,尽皆相思染;满眼黄沙似烟,全是离恨熏。人只见临岐三杯酒,又谁知话别一腔愁。
李泰正在轿中感怀,忽然轿子缓缓的停了下来,轿外有人报道:“工部阎尚书及洛阳知府率众在十里亭处迎接。”
“知道了,赶过去与他们会合。”李泰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总算是可以结束一整天、一整天的坐在轿子里赶路的生活了。
洛阳有行宫,可以暂时安顿下来,但绝不是长久之计。
李泰当然可以随便的住在行宫,但是他带了一千多人过来,有原来在魏王府修书的,也有原来在国策府做事的,这些人是不能长时间的住在行宫里的。
李泰一路上都在犹豫要不要在洛阳建个宅院,建的话这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不建的话,这些人住在行宫,属实不太方便。
也不知道自己会在洛阳多久,若是短期的几个月,也就将就着过了。建个王府也得多半年,建好了人走了,那建它干什么?
可若是住个三二年的话,总不能拿行宫当自己的私宅用,不然就看看有没有闲置的豪宅先买下来,旧点没关系,够大就行,这样比较省钱也比较省心,走了以后还可以卖掉。
不知不觉的很快就到了十里长亭,李泰下轿就看到阎立德和洛阳知府双双站立在面前,齐唰唰的躬身一揖:“臣等参见国策将军。”
“免礼。”李泰笑微微的一抬手,说道:“劳烦两位久等了。”
“恭迎殿下是我等的荣幸,也是整座洛阳城的荣幸。”
阎立德知道李泰替他阎氏一族挡下了多大的灾难,生生把一颗斗大的灾星从阎家抠出去了,这份大恩大德都值得记到下辈子。
因此他和李泰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真诚的笑容是会带给人一种温暖的,单纯的礼仪性的微笑则是没有温度的生硬。
长亭是吃送别酒的地方,接风宴没有在长亭吃的,彼此寒喧了几句,队伍便继续向前行进,很快就走进了洛阳城。
“殿下,阎尚书说一路车马劳顿,想必很是疲惫,问今日先带我们到住处安顿下来,明日再设宴给殿下接风,可否?”
李泰也不想丢下这些人,自己跑去赴宴,吃也吃不踏实,于是他说道:“甚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日我们先到行宫,各自寻个安置,明天再说其他的。”
“是。”报事的人应了一声,便到前面回话去了,没多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殿下,阎尚书说行宫近日正在大修,任何人不能进出。”
“什么?行宫大修?那你问问他,我们这些人如何安置。”
李泰一听这话就火了,他要来洛阳的事可不是临时起意,阎立德是早就知道这个事的,行宫大修他都不上报,是纯心给自己个难堪,看自己笑话的吗?
“阎尚书说的就是,他今天带我们到住处去安顿下来。”报事的人觉得自己话说的挺清楚的,这殿下怎么还急了?
“嗯,那就跟着他走吧。”李泰心里第一个落脚点就是行宫,一听说行宫在大修,不能住了,他当然就着急了。
既然阎立德另给安排了住处,那就先过去看看再说,阎立德这个人应该挺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