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世上就是这样,张家发丧、李家抬轿,总有人哭有人笑,但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屋檐下,这边大哭不止、那边大笑不休的情况可就罕见了。
此时房家的正厅便是如此,一边是房玄龄抱着老婆嚎啕大哭,一边是李世民看着他们捧腹大笑。
事情要从卢氏进门说起,当时李世民沉着脸怒问:“卢氏,将朕赐的美人赶出府去,此乃是抗旨不遵之举,你可知罪么?”
卢氏脖子一梗,硬气的说道:“既是赐与了房家,她们便是房家之人,我就有权随心处置。”
一句话噎得李世民没有话说,他只是赐给房玄龄两个美人,没给定名份,当时就是怕房玄龄为难,结果倒让卢氏抓住了理。
李世民冷哼一声,一拍桌子说道:“好一个刁妇,她们乃是奉皇命进府之人,你敢如此对待,岂不是轻慢皇家?”
卢氏也冷笑一声,昂然答道:“她们生的如花似玉,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候,留在府里让他个老棺材瓤子糟蹋,那才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我送她们出府,让她们找个年貌相当的如意郎君,岂不是为她们好么?怎么是轻慢皇家?”
李世民想扣顶大帽子下来砸晕她,没想到她不怕,还敢据理力争,李世民也不是真的想扣她一顶抗旨不遵的大帽子,既然她肯讲理,那就跟她讲讲道理,若是讲得通也是好事。
李世民的脸色多少缓和了一些,他略微亲和的说道:“你看看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莫说乔松位居相位,就是稍富裕些的田舍郎也享齐人之福,两个小妾能吃你家几碗干米?你何故如此,落得个妒妇的名声也不好听。”
这话得说李世民说的对,起码这俩姑娘是真的不费米,人家一粒米都不吃。
卢氏脸若冰霜,在这个事上就是寸步不让,她说道:“别人怎么样是别人家的事,我家就是我说了算,我家的规矩我定,谁也管不着,皇上你也不该插手臣子的家事吧?”
卢氏当然知道,放眼天下除了纳不起妾的,几乎人人都有小妾,这根本不算什么事,相反不纳妾的才令人觉得奇怪,大妇就算心里不愿意,绝大多数也会点个头的,她偏偏拒不合俗,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李世民一看扣帽子吓不住她,讲理讲不服她,那就只好用皇权来欺压她了。
于是装作怒意盛腾的样子说道:“要么你同意让那两个女人留在房家,要么你就喝了这坛毒酒,自行了断吧。”
卢氏一看皇帝是执意要逼自己同意纳妾,如果自己低了头,那两个女人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妾室,那以后自己就得看着她们抢走自己的相公,越想越恶心。
那样的话,就是活一天难受一天,既然以后一天好日子也没有了,那要不要活就成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喝就喝。”卢氏急了,让她进们自己活不出好活来,自己死了的话,她们铁定也一样活不出好活来,死就死,有什么了不起的?
卢氏说着就去拿桌子上的那个小坛子,说小也不算太小,换算成现代单位,容量起码有一升。
房玄龄从头到尾没吱声,他心里也存着一线希望,希望皇上能压制或是说服卢氏,说实话谁心里没有那么一丝丝躁动的欲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