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如幻如烟,远山泼黛水浮蓝。多少谄媚、几回逢迎、假义虚言。刀光已惯,剑影淡然,喋血相残。论机关算尽,阴毒险恶,心肠冷、肝胆寒。
无事何故凭栏?空自望,南来归雁。凤阁龙楼、蟒袍玉绶、两眼幽怨。纵然是那,一奶同胞,犹恐情断。叹月明星稀、银河似练、人心难辨。
李治单独留下云飞一个人给他上夜,可不是简单的想听他讲几个故事,更重要的是李治在掂量云飞能不能为他所用。
云飞说的故意拉官员下水,忽悠官员犯错误的方法,被陆清定义为奸邪之论,被李泰说成是权谋之术,可是李治却觉得或许这手段不高明,但一定非常有效。
他就在心里悄悄的琢磨,琢磨来琢磨去,怎么琢磨都觉得有道理。于是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跟云飞独处的机会。
他先确定周围没人,然后对云飞说李泰不喜欢他,早晚会把他赶出宫去,到时候他会帮助云飞,安排他到长孙无忌的家里去做事。
他让云飞好好表现,想办法取得长孙无忌的信任,然后劝长孙无忌谋反。
如果长孙无忌成功了,那云飞就有从龙之功,地位可以直逼齐公公了。如果长孙无忌失败了,云飞就反过头来举报长孙无忌,那时再回到皇宫,地位起码可以逼平陈文。
云飞担心的不是长孙无忌谋反能不能成功,而是自己劝说能不能成功,万一劝说失败了,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李治嘲笑他道:“你就是个嘴把式,干这么大的事,还想一点风险都不担?长孙司徒肯定装模作样的要砍要杀,到时候你就说是奉命行事,把我供出去就完了,左右是我安排你进的长孙府,怕什么?”
云飞还真就是个嘴把式,暗地里煽风点火可以,让他真刀真枪的冲,他真不敢,他犹犹豫豫的说道:“我怎么能把你供出去呢?那不是害你吗?”
“没事,运气好的话,我能赢个大的,运气差到底,我也就是个外放之官而已,还能怎样?”
李治人虽然小,但气度却比云飞还像个大人,他小眼眯眯的笑道:“你想我舅舅要是造反的话,他得拥护一个皇子上位吧?他不能喊着要自己登基的口号造反吧?”
换个太子当皇帝,或许长孙无忌干得出来,也或许能有人支持他,但要是喊出取而代之,自己登基称帝的口号,整个天下都不会答应的,长孙无忌会死的很惨。
李治不用多说,笑嘻嘻的看着云飞,云飞就算是没长脑子,用屁股想想也能知道长孙无忌会拥护哪个皇子。
且不说前太子李承乾不如晋阳李治好掌控,就说前太子有那么严重的前科,也不好洗白啊,没办法取得天下人的认同。
长孙无忌如果造反,唯一的一张牌就是李治了。难怪李治跟自己密谋这种事情,他所图甚大啊。
看云飞似乎是开了窍了,李治才又阴恻恻的对他说道:“想明白了吧?我舅父跟我二哥不和,已经是瞒不了人的事了。他需要一个傀儡太子,我需要有人把我扶上去。”
为了劝云飞听他的话,他絮叨叨的跟云飞聊了半宿,说当初太子被废的时候,舅父给过他明示暗示,给他创造过机会,但是那时候父皇盯得紧,他不敢妄动。
“我身边全是我二哥安排的人,一个我自己的人都没有,你要是大事做成了,东宫成了我的,不就和成了你的是一样的吗?你可是我唯一的一个心腹之人。”
云飞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他想如果太子不赶他走,那答应晋王什么,都跟没说一样,如果太子真的赶他走,那莫不如靠上晋王。
最起码听晋王的安排,自己好歹有个栖身之处,不然的话自己在宫外根本不知道怎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