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宇文士及被降的原因,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有一天李世民在后花园里散步,宇文士及随行在侧,李世民看着御花园的风景,随口对一棵大树赞了句:“此嘉木也。”
宇文士及一看皇帝都夸这棵树了,那自己必须得跟上,于是乎他对着树木大加赞美,搜肠刮肚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词都挂树上。
李世民当即正色道:“魏征常劝我远离佞人,我不知佞人为谁,如今看来就是你啊。”
李世民深知,宇文士及这类一心揣摩君意、专事逢迎之人,若委以朝政重责,难免因私心误判大局,绝非治国理政的合适人选。
但他也看清,宇文士及擅长体察君主情绪、时刻以君主心意优先,这份“共情顺承”的特质,恰恰适合打理宫廷内务、照料君主衣食起居。
既能让君主得享妥帖,又可避免其涉足核心政务。
念及此处,李世民当即下诏,免去宇文士及中书令之职,改任其为殿中监,专司宫廷礼仪、御服车驾、膳食起居等内务,将其职能精准框定在“近侍照料”而非“朝政决策”的范畴之内。
殿中监这个重要的职务,在很多人的眼里是一种荣耀,但对于一个从中书令那个位置降下来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一种耻辱。
中书令主导诏令草拟、政事堂议事、掌中书省,是名副其实的“百官之首”。
殿中监管的不过是皇帝的生活起居而已,这两者如何能相提并论?
陆清忽然这么问,李承乾也不知他是何用意,却也只能实话实说道:“是的,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他这人”陆清撩眼皮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骨头有点软。”
说人骨头软,这话骂得很难听了。这就是极端的看不起,不屑与之交往的意思。
陆清从小在民间长大,关于朝堂上的大人物,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他听说过最多的就是宇文士及和南阳公主的事迹,他也不知道老爹怎么就这么了解并且这么爱和他说这两个人的事。
现在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子不可能浪费大好时光和自己闲磨牙。
他当着自己的面提出这样的设想,如果自己还不知道宇文士及和自己是什么关系,那自己脖子上顶着的可能不是脑袋而是个榆木疙瘩。
李承乾微微地叹了口气,话既然提起来,那不如索性说个透,话不说透总感觉眼前有层窗户纸挡着。
“我刚提的设想,其实并不是单纯的一个假设,而是一个事实,那个孩子就是”
李承乾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锁死在陆清的身上,陆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李承乾抱拳道:“不是我,绝对不是。”
李承乾轻轻地笑问:“你怎么就能肯定不是你呢?”
李泰的目光也锁定在陆清的脸上,只见他平静得像一湖秋月。
“家父陆静武,长年在外经商,生意失败后回返家园,自我记事起便不曾离开过,继母待我虽冷漠,衣食冷暖也无差池,陆清自小在江南乡村长大,太子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去调查。”
李承乾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又笑着说道:“你自小有许多的拳脚师父吧?其中至少有两个是在长安居住的,你把长安翻了个遍,找不到你舅父也就罢了,你的两个师父是不是也毫无踪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