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星河接过账本,便直接转交给姜落落。
“这里面确实没有关于邓知县的内容。”姜落落翻看,“但只今年五个月内,各种赌码便有十二盘,庄家抽利最少五十贯钱。”
“与赌坊比是差远了,但几个学子数月便得钱五十贯,哪里是几文钱的乐子!王子胜,看来以你为首在县学设赌是不争之实,那检举之人的话确实没错。”
罗星河道,“作为设赌庄家,你们能拿伍文轩做赌人合计,再拿邓知县赌个大的也是可能。也许你们怕这些县学学子担不住,又另起炉灶,或者是配合外面的哪个大赌头去做安排,盗尸设赌,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王子胜连连否认,“伍文轩不是说,是他雇人盗尸损毁邓知县尸身?凭什么说是我干的!究竟是哪个与我过不去,让他站出来当面指证!”
“伍文轩还说是他自己决定去魁星楼求签,可背后有没有谁为了赚赌资帮他一把……”罗星河扫了眼旁侧。
曾怂恿伍文轩的学子垂下头。
罗星河继续与王子胜说道,“想你也心知肚明。即便我知道检举者何人,又岂能轻易将他供出,令其被你的同伙对付?”
“什么同伙不同伙!若有证据,你早就亮出来,让人把我抓走。啰嗦这么多,就是还没有铁证!是我做过的,都白纸黑字记在账本上,如何惩罚由官府决定,不是我做的,我也绝不承认!”
王子胜恨恨地盯着姜落落手中的账本。
根本就没有按他们设想的路数走,全无防备的就被罗星河把账本拐了去!
“对,我们没做的事,绝不承认!”
王子胜的狗腿们也齐声附和。
他们供出账本是为了证明与邓知县无关,若被扣上辱没朝廷的罪名,他们也都吃不消。
“那就希望你们没有再说谎,今日我是给过你们机会,好自为之!别等我回头又查出什么,确定潜入衙门盗尸一事真与你们有关……结果如何,不需我多说!”
罗星河转向孙世明,“关于其他县学设赌问题,还是交还予你这位教谕处理。”
孙世明无奈拱手,“我定如实向上呈禀,引咎检讨。”
“如何做那是你的事。”
对邓知县下落仍无收获,罗捕头兴致缺缺。
趁孙世明送他们离开,姜落落把账本也还给他,“孙教谕,我还有个问题。”
孙世明疑惑,“姜姑娘请讲。”
“孙教谕可知杜言秋杜公子曾去严府拜见严老夫人?”姜落落问。
孙世明点头,“听母亲说过。”
“杜公子说,严老夫人告诉他,于贵曾到县学寻人帮他联络邓知县,是孙教谕亲眼所见?”姜落落又问。
“是我与母亲提及此事。”孙世明再次点头,却又不解,“姜姑娘还想从中知道什么?我也只是恰巧看到,那于贵见我便离去,听与他说话的学子讲,于贵想请他帮忙约见邓知县,他有些话想与邓知县说,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冒然去衙门求见。”
“杜公子忘记问严老夫人,那日与于贵在县学外见面的是哪位学子?”
姜落落回头,望向那些仍然规矩站在院中的学子。
“是……伍文轩。”
“伍文轩?”罗星河意外。
跟随左右的姜平、段义也是不由咋舌。
“原来是伍文轩。那是无法从一个死去之人口中问到什么了。”姜落落收回目光,“不过,孙教谕可记得那是何日?”
“三月二十三。”孙世明道,“休沐日刚过的那天,也是拙荆生病的前两日,我记得比较清楚。”
“哦。”
姜落落心想,与她之前的推测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