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十余人驶出琅东大营,气势汹汹,直奔背驼山脉。
由于这次东进刺杀韩无伤,几乎都是修行者,仅有师小葵一名凡人,随手可取飞禽走兽为食,所以粮草无需担心,备些肉干即可,行囊寥寥无几,里面尽是夜行衣和金银。
李桃歌快将家底搬光,贾来喜,老吴,于仙林,独耳婆,跛子鬼,祁风,师小葵,以及五名瑶池宗高手。
共计一十三人。
为了慎重起见,把罗大留在侯府坐镇,将千里凤和楚老大放在琅东大营震慑逍遥营,能否杀掉韩无伤,另说,别到时候后院起火,家里再乱成一团麻。
行至背驼山脉,众人翻身下马。
李桃歌过惯了紧巴日子,家业再大,也绝不能把骏马丢弃,于是拍了拍劣马脑袋,说道:“带这些马回府。”
堂堂侯爷坐骑,怎么也得有个响亮诨号,李桃歌给它取名李大棍,有名有姓,言简意赅,对得起它夸张本钱。
李大棍扬起脑袋,装聋作哑。
与这畜生待久了,自然清楚是啥德行,李桃歌揪住马耳朵,低声道:“我知道你小子能听懂,别跟我装傻,不就是想要好处么?我给罗大打过招呼了,只要把它们带回去,随意挑俩妞儿,住进你的马厩,包你小子享尽艳福。”
李大棍迸发出异样眼神,朝臀部最为肥硕的母马打出一记响鼻。
似乎在说,老子是正马君子,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李桃歌朝小母马望去,鬃毛油亮,体态健壮,不由好笑道:“妈的,眼光不错,随我。快去吧,等老子干完这票大的,回来好好赏你,一人得道,你也升天,方圆百里的马以你为尊,后宫佳丽三千任你祸害。”
李大棍颇为兴奋,冲众马嘶吼一声,蹄子猛刨,往琅琊城狂奔而去。
于仙林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不屑道:“对我软硬兼施,对马也画大饼,你是越来越坏了,不再是当年清纯可爱的小桃子了。”
“人总会变嘛。”
李桃歌奸诈一笑,好奇道:“你说这马要是开了灵智,会不会像你一样,成为妖修?”
“妖你大爷。”
于仙林翻起白眼,“它是牲口。”
李桃歌朝他裤裆瞄去,颇为遗憾道:“自称涂山一脉的才俊,不过如此,小豆芽而已,远不如牲口。”
无论是人是妖,只要是公的,谁都受不了这种鄙夷。
于仙林瞬间怒目圆睁,杀气直冲天灵盖,“姓李的,今天咱俩得死一个。”
没等他出手,李桃歌早已钻入密林。
山脉远看墨绿如画,踏足后才知荆棘难行,有些矮木长出寸余倒刺,刺上还生有密密麻麻的小刺,划过肌肤就是大片伤口,令行者苦不堪言。
李桃歌特意换了粗布短襟,看起来像是游侠儿,手持百里刀,在前面披荆斩棘。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登顶。
李桃歌站在山顶,劲风拂面,慷慨豪情直抒胸臆,放眼望去,以为能见到东花景色,谁知所见之处皆是山,一重接一重,云海环绕,连绵无尽。
仿佛没个尽头。
怪不得虎豹骑宁可绕道叶州,也不穿山而过直取青州,原来有这道天然屏障挡住。别说骑兵寸步难行,就是步卒来了也极难翻越,更不可能携带攻城器械,到了东边三关,只有挨打的份儿。
有山为关,李桃歌心里踏实许多,将百里刀插入背后刀鞘,感慨道:“怪不得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登顶之后,一览众山小,倒有些指点江山的豪气。”
老吴笑道:“少爷若想吟诗作赋,我用纸笔给你记着。”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