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依旧假装感激涕零,快步来到车驾前,朝着御者伸手示意将马鞭交至自己手中,嘴里说道:“陛下既如此热情,臣也实在是不好拒绝了。臣在幽州之时,那里本就是边境之地,多雨难行,臣对于操纵马车之事甚为熟悉,便由臣为陛下持鞭吧,也好让臣尽一尽作为臣子对您的感激之情呀。”
天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蓟侯可真是忠臣良将呐,朕心甚慰也。”
刘备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清楚地知道这其中明显添加了表演的成分。他不禁又一次在心中暗自叹息,心想何必做得这般模样呢?这情形,岂不是对马超的一种冷落,就如同是在向马超公然宣战一般呀。毕竟马超此前可是威逼天子立卢婉为皇后的,公孙瓒就这般火急火燎地带领大军赶到了长安,赶在册封皇后仪式之前,其目的着实不言而喻。刘备心中满是无奈,想当初卢婉与马超本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天子那般强行作为,刘备就已有些不赞同了。而如今又弄出这般明显带有目的的举动,恐怕还是天子为了维持朝中的那份平衡吧。可这样做,无非是想用道德、情谊以及地位等来压着马超效命,如此行径,又怎能真正得到人的真心效忠呢?
一旁的吕布原本还跃跃欲试的,却被身后的王允拉了一把。吕布虽心中满是不解,但出于对王允的信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待到天子这番表演结束之后,王允悄悄凑到吕布身旁低声说道:“这不过是天子的一番表演、挑拨罢了,你又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吕布听了,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笑。
而马超呢,此刻心中正在细细思量当下的局面。天子这般故意为之,公孙瓒二人又在人前如此卖力地表演,这情形对他来说似曾相识啊。想当初他刚到长安之时,便是这般状况。那时因着师傅还在,一边是对师傅的愧疚,一边又受着大义的驱使,心中对天子的这些举动还颇为感激。可如今再看,心里却涌起一丝异样的味道。毕竟马超心里十分清楚,公孙瓒此番前来,必定会在卢婉立后这件事上,横生不少枝节,这往后的局势,怕是越发复杂难测了。
众人随着天子来到宫殿之上,只见天子稳稳坐于主位,那主位气势不凡,主位高台两侧各摆放着一席,整齐而有序。
公孙瓒被安置在左侧首席之位,他身后右列坐着的是大将严纲,那严纲身姿挺拔,自有一股武将的威严。再往下首,吕布在席位落座,不过在入席之时,他对侍者吩咐道,要将身后席位重新排列,让王允坐在再下首的位置,如此一来,王允所在便相当于左侧的第三席位了。
而在右侧上首坐着的是马超,马超身后列席的是徐庶,那徐庶一脸沉静,似在思索着什么。刘备则在马超的下首就座,他身后并列二席,关张二将在此落座。
待众人皆按位次坐定,天子便吩咐道:“众位爱卿不必拘礼,今日乃是家宴,并无外人,都无需太过拘谨,只管放松畅饮便是。”话落,便有一队宫娥袅袅娜娜地走上前来,她们手中端着种种精美的美食,一盘盘、一碗碗地逐步摆放在众人面前的桌案上,一时间,殿内香气四溢。
此时,宫殿内灯火通明,众人各怀心思地坐在席间。天子微微抬眼,神色看似亲和,再度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