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面色冰冷。
陈长垣的成长轨迹,要比古神兽还要古神兽。
这一切,都是基于陈主最初的设想。
可是,陈长垣被陈言杀了。
那般逆天,获得了天大机缘,几乎是被白送强大之路的陈长垣竟然被陈言陷害死了。
陈主从一开始便设计的计划,彻底崩盘。
他看向陈言,眼底暴起怒意,但又很快隐去。
“还是那一句话。
母神飞升,白厄古神欲要吞噬梵倪古神,夏主与五族借机攻之。
大夏开国,夏主与五族共浴古神之血!”
陈主再度说出这一句话:
“是白厄古神欲要吞噬梵倪,不是梵倪欲要吞噬白厄,白厄古神之强大远超梵倪古神。
夏氏以一族之力镇压白厄万年,这是何等伟力?
可他们要不行了,每一任的掌国体内皇厄越来越强大,直到现在竟是需要一个八岁的女孩去担任掌国。
夏氏要撑不住了,人族生生死死诞生恶意,大夏阉割计划是唯一的解救方式。”
陈主大手一挥,此刻的他虽是面容苍老,但透露出来的那一股雄豪气魄,却是更加霸道。
“你若是问我,为何不和大夏商议,为何不是五族和大夏同时阉割,共同承担?
我就算同意,我那些与我共同经历风雨的手下会同意?
他们与我同担风险,为的是什么?
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考虑人族万年,很多人的视线短的只能看到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我陈州尚且如此,其余的州主难道会同意?
我等所做一切,不过是罪责于自身一人,为子孙后代铺一条漫长求生路!”
陈主看向遥远的天穹。
这浩瀚的天穹如此明亮湛蓝,却竟是没有人族一丝的喘息之处。
“陈言,陆巡阳,夏寒舟,你们都没错,我们也没错。
只不过我幼稚,而你们更加幼稚,竟是幻想着去抗衡古神,抗衡恶意。”
他双眸骤然一缩,声音都在颤抖:
“是意志一道给了你底气吗?”
“可你从来都没有看出那一句话最恐怖之处!”
他瞳孔骤然一缩,似是看到了无尽惊恐一般:
“母神飞升,母神飞升!”
“为何使用飞升去形容母神,当年的人族为何会记录下这一个词语,如果母神需要飞升才能前往另一个世界,那么那个世界到底该有多可怕?”
“就像是三个武者闭关于一个洞穴之内,洞穴之内的蚂蚁们,不过是武者修炼时供于观赏与饱腹的资粮罢了。
蚂蚁们就算在这个洞穴内……”
陈主衣袂荡荡,此刻双眸睁大:
“在这个洞穴内镇压了闭关的武者,可洞穴之外的世界,又是怎样的?!”
他发出一道低沉的呻吟,嗓子里有着‘嗬嗬’般压抑的声音,就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掐住了脖子一般。
他看穿了穹顶,视线直入浩瀚的星空,好像这无垠的宇宙边缘也有着一个巨大的壳子。
而人族,不过是这一个壳子之内哀嚎,颤抖的虫子。
井底之蛙!
难以想象,人间之绝顶,竟是会表露出此等表情。
可,站得越高,便会越恐怖。
当他想出要造一个人造古神的那一刻,他便要承受如此之恐惧。
陈言亦是身体僵硬了片刻。
他的双眸之中一瞬间流动过太多的东西,这一刻亦是看向浩瀚的宇宙。
那里,时间与空间都没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