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财家的笑道:“妮儿呀,我跟我家那口子说了,他不但不信,还让我缝个招牌去镇上摆摊算卦去呢!
我也觉着这晴天白日头的,一点风没有,现在去抢收,怕不被别村的人嘲笑?等起了风,再去收也不迟,没有说一下子来个旋子风,不给人让一点空的。”
“是呀,现在收可是早了点,那苞米还不算十分熟,用指甲掐掐,冒白汤,再等几天也不迟。”富贵家的接言笑道。
花妮见她们只是不听,也不好再说什么。
福字早从厨房里拿了一兜子馒头出来,往岁数最大的富贵家的手里一塞,笑道:“婶子,这里头数你岁数最大,这里有几个刚蒸好的馒头,劳你给大家分一分,晚上回家吃罢。
反正你们家的男人们今天晚上都在这里吃饭,等有剩下的菜,我再让他们带回去给你们尝尝。”
他们几家的男人都被郑神医叫去海边拖船,晚上在家里坐席吃饭,所以福字才这么说。
几个妇人一齐笑起来,齐说不好意思,也没有帮着干什么活,倒白吃这饭。
福字又说几句好话,众人方把馒头分开拿着,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花妮见大家送来的这些海货,手便痒痒,要做几个拿手好菜出来。
福字兜头给她泼一瓢冷水:“得了吧,虽然说你这个海货做的好吃的要命,可也不顶饿,都是吃饱了饭,留着溜肚缝的,有钱人的消遣小食儿。
肚里没油水的大老爷们,还是做点鸡鸭猪肉的大菜实惠,大家吃的饱,还少费事儿。”
若是放在前世,花妮是一百个一万个不同意福字这话的,可放在这里,花妮是同意的,不能反驳的,只好由着福字安排,杀了两只鸡,宰了一只鸭,又去买了几斤猪肉,去菜园子里弄了些新鲜菜蔬,做了满满一桌子又实惠又顶饱的饭菜。
一时男人们将船拖到了村口,拴在那几棵合抱粗的大树上,方才来家吃饭。
夏昭毅亲自作陪,招呼大家放席吃饭。
大家一共做了四桌,夏昭毅亲自招呼他们,倒都放不开,一个个扭扭捏捏的,手脚放不开,夹菜吃馒头都变的斯文做作起来,看的花妮和福字憋了一肚子笑。
夏昭毅大约也看出大家的别扭,起身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推说有事离开。
这些男人们方才放开手脚,大口吃起饭来,又吆喝花妮福字再拿几坛子酒来,大家喝个痛快。
福字让大能跟他去杂货铺搬酒,笑着问他:“刚才夏先生在,你拿筷子怎么也不会拿了,手哆嗦着夹块肉都能掉桌子上?”
大能嘿嘿一乐,伸手摸摸脑袋:“也不知恁的,看见夏先生,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越想镇定点,表现好点,给他个好印象,却越发不像样,他那个人,嘿嘿,身上带煞!
不光我怕,大家都怕,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保国说他必是个带兵打仗的大将军,杀过人!身上带着血光气,故让人一见就害怕。
别说是人,就说咱村的狗,平素在道上横行霸道那几条,见人就汪汪,唯有见了他夹着尾巴一脸讨好相。却不是奇怪。”
大能的话,逗的福字哈哈大笑。
一时把酒搬了回来,大家开怀痛饮,直吃到三更天,方才散了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