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庭虽然平素也帮家里干些农活,可毕竟是个大少爷,背着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还是头一回,离村子还有老远,便就累的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去。
花妮让他把自己放下,他又不肯,咬着牙一步一点往前挪也不肯放。
花妮在他背上挣扎要下来,却听身后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儿。
她回过头,一匹华丽的双马马车从身边经过,走出去一小段路,停在路边。
李慧英从车厢里下来。
见状,哏了一哏,却是掩嘴笑道:“陈姑娘果然好人缘,这又是哪家公子对你如此情深义重,这么远的路竟然背你回来。”
她说话这功夫,马车上却又下来一个男人,正是刘世邦,穿着华贵的绸缎衣裳,手里拿把折扇,虽然已经是秋天,却还时不时摇两下,装作文明斯文人。
陈满庭一见他,嘴巴一撅,哧的翻了个白眼。
刘世邦见了陈满庭,倒也是愣一愣,迅疾上前,朝他拱拱手,笑道:“原来陈姑娘是陈兄的旧相识!真是幸会幸会。”
陈满庭嘴里就一句幸会,背着花妮继续往前走。
李慧英却是拉住花妮的手,笑道:“我看陈公子也是累了满头大汗,还是跟我一起坐车吧。”
花妮便就应着,陈满庭不肯放手,由不得花妮一直挣扎,又实在没有气力跟她继续纠缠,只好由着她,让李慧英扶着上了马车。
“陈兄怎么样?一起吧?”刘世邦笑着邀请道。
“也对,不坐白不坐,坐了也白坐,刘兄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吝啬鬼。想要车钱我是没有的。”陈满庭一脸嘲弄的回道。
刘世邦作个请式,在身后扶他一下,把他推上马车,自己也跟着上去,吆喝车夫赶车。
嘴里却是笑道:“陈兄,你那外号真不是我起的,我不过是白发了句牢骚,也不知哪个嘴贱的就给传扬出去,待让我访出是哪一个来,必亲自撕烂了他的嘴。”
“没事,我不介意。这外号又没起错,我就是那样的人嘛。我一个村里土财主的儿子,拿什么跟你们这些世家纨绔名门子弟作比!叫什么都一样。”陈满庭冷冷回道。
刘世邦听着他这阴阳怪气,也不恼,只管笑着赔不是。
车轻马快,展眼到了村口,刘世邦便命马夫把车赶到海边去。又命李慧英拿出些字据来,要花妮签字画押。
“陈姑娘,那位伤了朝廷命官的要犯已经潜逃,亏得慧英跟你是旧交,知道你与他并无大瓜葛,所以才让县爷放了你一马。
想必慧英也跟你说了把船过户的事情。本来说呢,这船应该被县衙没收充公,若是那样,咱们可都捞不着好处,白白让官家得这便宜,不如你代那逃犯签字画押,做主把船卖给我,这样你得了钱,我得船,大家受惠。”刘世邦一脸笑容对花妮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