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英百口莫辩,气的连连跺脚,脸色绯红,越发把脸上挨过打的痕迹给掩盖住。
花妮却又示起弱来,拉着郑李氏的袖子哭:“婶子,你可别说人家,人家是城里的大小姐,认得的人自然了得,我挨几下打不要紧。若是得罪了她,给咱们扣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咱们都关进监牢里去,那可得不偿失,赔大发了。”
“凭什么关咱们!你就是嘴碎点,也不至于让她摁到地上这么打!凭谁来问,咱们也作得证,是她打你的!县老爷怎么了,县老爷也得讲理!咱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能赖她不成!”郑李氏高声道。
李慧英听这话,终于是忍耐不住,大喊大叫:“你们这是想以多欺少是不是!好,好,咱们只等着瞧,去衙门说话!”
这些村妇们听说她要去衙门说话,越发勇,一个个上前,伸手撸胳膊的轮流骂她,得便宜卖乖,仗着是个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
“休要跟她啰嗦,不是要上衙门么?那咱们就上衙门,找县爷评理去!明明把这孩子的脑壳打坏了,还在这一个劲狡辩!”郑李氏大声道。
众人听她这么说,齐声附和:“对,就是这位大小姐,把花妮的脑壳打坏了,以前多好的孩子,变成现如今这个赖皮样儿!倒还搬出县爷来说事儿!当咱们没见过县爷会打怯?没的的事儿!大家这就去衙门,给花妮讨个公道回来!这孩子治脑壳也得花钱,郑神医眼瞅着治不好,要到镇上京城去治,花多少钱还不知道呐!”
李慧英一人难敌众口,在众婆娘的口水中,狼狈逃走。
走到村口处,刘世邦正在马车前等着她,见她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跑过来,面色一沉,骂道:“小昌妇,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酒楼酒楼开不好,买个船说服个村姑也说服不了!留你何用!”
“这些村妇实在是太不讲道理,纯纯一帮泼妇!”李慧英喘着粗气道:“明明是那个小贱人先打的我,却偏偏被她们赖成我打的她,还要拉我去衙门评理,要我赔钱给她治脑壳。”
刘世邦一哏,面色越发黑沉下来:“这么说,陈花妮她当真是撞坏了脑子,不认人了?”
李慧英喘了几口粗气,靠在马车上缓了一缓,方道:“脑子看来是真坏了,可也并不是完全不认人。
我听那意思,这孩子原先就是个小无赖,只不过如今重又回到了以前那副德行,村民都憎恨她。
不过憎恨憎恨,还是容不得咱们外来的人欺负她。”
刘世邦的双眼眯一眯,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若是这么说,那你告诉我的她曾被海神附身这事就是真的么?”
李慧英咬了咬唇:“神灵这种事,我可说不上来!只是这里的村民都信这个,说的活灵活现,不由人不相信。”
刘世邦迈腿跳上马车,也不管李慧英坐没坐稳,便催促车夫赶紧驾车离开。
“你怕什么!”李慧英被马车晃了一跟头,撞了头,不满的对他道。
刘世邦掀开帘子,往外看一眼,心有余悸:“难道你不怕?渔民世世代代供奉海神娘娘,难道能是个编造出来的神仙么?若这丫头真是被海神附过体,咱们再强逼她卖船,万一得罪了海神娘娘,可不用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