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紧走几步,走进院子里,见郑李氏正与守节家的在争吵,守节家的一蹦三尺高,指着郑李氏的鼻子破口大骂,郑李氏倒是斯文,并没有急眉赤脸,只是坐在凳子上与豆腐的老婆一起捡豆子,偶尔插两句嘴。
守节家的听见门响,回头看,见是花妮,却是吧嗒一声住了嘴,伸手拽拽衣裳,转身便往街上走去。
“婶子,坐会儿呀。”花妮招呼道。
守节家的也不放声,自顾自的走了。
郑李氏与豆腐华家的互视一眼,一齐笑起来,说道:“可算是耳根子清静了。”
“她在这儿吵吵啥?”花妮好奇的问郑李氏。
郑李氏拍拍手上的灰渣,对她笑道:“等急了罢?你叔出去卖豆腐没回来,我在这儿等他一会儿,想也快回来了,咱娘俩去街上看看去。”
“在这儿坐着等会儿罢,今儿是我生日,那死鬼说要早点回来的,想是快了,你们出去倒上哪去找?再走岔劈了,不是麻烦。”豆腐华家的笑道。
郑李氏看了花妮一眼,问她的意思。
花妮正好奇守节家的在骂什么,更不肯就走,便就同意,拿条凳子坐过来,与她们俩人一直捡豆子,遂又问起骂人的事情来。
郑李氏便是笑道:“骂你伯父当年多收他钱的事儿呢!”
豆腐华家的便的笑着接言道:“这婆娘真个是好记性,只记得多收了她半两银子,倒不记得你家掌柜的救了他丈夫一命这事儿了!”
“你没听人家说,就是当年不吃那二两银子一副的药,也一样能好起来,分明是我家掌柜的为了挣钱非给他开的药么,就是为了骗他的钱!”郑李氏笑道。
“这是什么人,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花妮听着气愤,愤愤道。
“说的多着呢,还说起小八家的事儿,说小八他爹上杆子哄着他老公,就是为了跟守节偷学泥瓦匠的手艺,又说小八跟他爹背着守节去接生意不带着守节,说他们父子忘恩负义,要遭天打雷劈的。”豆腐华家的道。
“人家父子接活,为什么要带着他丈夫?”花妮奇怪的道。
郑李氏一拍手,笑道:“可不是说么!小八他爷爷就是个泥瓦匠,守节还是跟人家爷爷打短工时学的手艺,如今倒就倒打一耙,说小八父子跟守节偷艺,这个小妇人,好一手颠倒是非的本领。”
“弟妹,我是佩服你好肚腹,她那么骂你,你竟不恼,还沉得住气,不跟她一般见识。”豆腐华家的一脸钦佩的瞧着郑李氏,连捡豆子的双手都停了下来。
郑李氏将捡出来的坏了的黄豆丢进笸箩里,方才笑道:“跟那种糊涂人一般见识,岂不是弄的我也是个糊涂人么!难道说你被狗吠了几声,还学它一样叫唤回去不成!”
花妮和豆腐华家的被郑李氏这话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郑李氏却是一脸严肃,对花妮道:“你这孩子,光知道傻笑呢,你可知道她这么面对面怼我究竟是为了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