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随手翻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抚恤银两的发放情况,表面看来并无异常。
“就这些?”
张德全连连点头:“是,都在这里了……”
骆养性冷哼一声,突然将账册摔在张德全脸上:“大胆狗官!竟敢用假账糊弄本官!”
张德全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大人明察!这……这确实是县衙的账册啊!”
骆养性不再废话,挥手道:“搜!给我把县衙翻个底朝天!”
锦衣卫立刻四散搜查,不多时,账册没搜到,却从后堂密室中抬出一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骆养性厉声质问:“张知县,你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张德全面如死灰,再也无法狡辩,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带走!”骆养性一声令下,“连同县丞、主簿、典吏,全部押回京师问罪!”
锦衣卫如狼似虎地将一干人等捆了,准备押走,张德全却依然狡辩:“恳请骆指挥明察,下官只是收了些好处而已,万万不敢贪墨抚恤银啊,”
“收的谁的好处?”
“就是,就是……县里一些商贾的孝敬,您懂的……”
“我懂你娘!”
骆养性将他踹翻在地,怒骂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若再不招,老子也不将你押回京师了,直接在这里砍了!”
张德全浑身发抖,却仍咬紧牙关:\"下官虽收了些商贾孝敬,但绝不敢动将士们的卖命钱啊!\"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骆养性眯起眼睛,突然冷笑一声:\"把县衙大堂收拾出来,老子要当堂会审!\"
随着衙役们战战兢兢地布置公堂,县丞、主簿等一干人犯被押到堂下跪着。闻讯赶来的百姓越聚越多,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
啪!
骆养性端坐大堂,惊堂木重重拍下。
\"张德全,本官问你,阵亡将士的抚恤银两,到底发没发?\"
张德全额头抵地:\"回大人,都,都发了……\"
啪!
骆养性再次拍响惊堂木,怒道:\"齐东县兵丁陈大勇,你可认得?\"
“回指挥使,下官不认得,不知道此人是指挥使的亲戚还是……”
\"放你娘的屁!\"
骆养性脸色铁青,猛地将账簿摔在公案上:\"这账簿上白纸黑字写着陈大勇领了抚恤银,可他的遗孀陈王氏就在京城,至今一文钱都没见到!你作何解释?\"
张德全梗着脖子道:\"骆指挥,仅凭一个妇道人家的一面之词,就要定下官的罪?下官自天启三年入仕,为官二十余载,若是这般草率处置,就不怕激起民愤吗?\"
骆养性黑着脸,怒道:“来人,用刑!”
“慢着!”
张德全大喊一声,然后说道:“骆指挥此番前来,可有驾帖?”
骆养性闻言愣了愣,出来的时候走的太急,竟然忘了让陛下签发驾帖。
张德全当即哈哈大笑,说道:“骆指挥没有驾帖就擅自扣押朝廷命官,还要对本官用刑,难道不怕本官上奏朝廷,治你锦衣卫滥用职权之罪?”
“你,你……好大的胆,老子今天就打你了,我看你如何上奏!”
骆养性怒火攻心,腾地站起来,拿起竹筒的签子就准备往堂下扔。
就在此时,堂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大老爷,冤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