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满是粘液的圆滚滚头颅毫无征兆的仰面歪出粘膜,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张脸的五官歪七扭八溶化了一般,像是被岩浆烫过一样,已经完全辨认不出来是个人了,烂乎乎成了一团,恶心的让人无法再看第二眼。
不过我的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颗头颅的头发是黑色的。绝对不是黄毛,应该也不是阎今昔,阎今昔须发花白,可没这么年轻。那就只有是那个张家的人了,看样子还很年轻,实在令人惋惜。
这鱼肚大的吓人,极有可能还装着第二具尸体。
但是有这具尸体挡着,我晃来晃去也没有看清楚鱼肚里还有没有另一具鱼食。
于是只好提心吊胆的闭着气,然后将手上垫着衣服,去够那具尸体。
尸体右胳膊正好在我这边,可能左胳膊就是鱼嘴之内的那条。我往里口子里一钻,伸手一抓,直接抓到了尸体黏糊糊的右手腕。黏的滑不留手,我使劲握住一拉,只听刺啦一声。
我力道落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当看清手上东西的时候,我吓的慌张的连连甩手。
一张几乎完整的连腕手皮被我甩到了水里,枯黄松瘪的手皮在水上漂了两秒,便被缠在手皮上的一条黑色的项链带着往水下沉去。
我咽了一口唾沫,拍拍胸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扒开了口子。
那只手已经从粘膜里滑了出来,整只手没了皮肤,通体血红,夹杂着惨白的手骨,让我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
这下肯定不滑了,也不会脱皮了吧。
我闭上眼睛,一咬牙,手垫着衣服直接拽住了那只血手。然后用力一拉,往后倒退几步,尸体一上岸,我立刻撒了手,恶心的往身上蹭了蹭。
低头一看,的确是条光秃秃的男尸,衣服有的还没有消化完,丝丝缕缕的黏在身上。
我干呕了一声,不再看他,紧张的迈过尸体挑开了鱼肚的口子。
鱼肚里面基本一览无余,干净的只有一些奇怪的器官,都是各种各样深深浅浅的红色。
没有第二具尸体。
我又找到了那只早死掉的母横公鱼,这只横公鱼虽然小,但是如果满打满算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吞下个大活人,说不准黄毛被撕碎咽进去了也不一定。
如法炮制之后,雌性横公鱼的肚内空空如也。
我这才将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想想黄毛若是真死了,我才叫欲哭无泪,老子九死一生,总算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基本肯定黄毛活着出去了。
喝了一口水,我刚说继续下水剥鱼鳞,两颗脑袋就从我脚边冒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