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了看我,夸张地叹了口气,腰一弯就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还嫌弃地说:“几天不吃饭都没饿瘦你。”
出了病房的门,我才看到外面的世界。
墙上和电梯里贴的启示告诉我,此时我们在东城人民医院十五楼,而石展要带我去的地方是负二层。
负二层如果不是停车场,那就是太平间。
已经是深夜,电梯和楼层里都没什么人,灯光冷冷地照在惨白的墙上,到处都透着诡异和恐怖。
我的两只手早就搂住石展的脖子,身体最大程度的往他身上靠,既是这样仍觉得周身发冷,偶尔一晃神,会觉得有人影正向我们走近,可是真正定眼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他倒是很从容,从电梯里出来后,就带着我穿过地下室的走廊,一直往尽头走去。
这里所有的房门都是锁着的,也没有照明的灯,只有消防指示灯绿盈盈地挂在墙边处。
石展轻声说:“二十年前,这个太平间空前火爆,几乎每个房间都堆满死人,但现在医院早已经把它闲置,再无死人,只剩下鬼了。”
我一口老血都差点喷出去,哆嗦半天才问出话:“这……这里有鬼啊?”
“当然,不然我们来干吗?”
我们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只是需要阴气,并不想见鬼。
石展已经打开最里面的一扇门,一股湿潮腐朽,夹着浓重药水的味道直冲鼻子。
他动作很快,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往里面的床上一摊,就要把我放上。
我急的失声大叫,手更紧地抓着他不放:“我不要在这里,我们快走吧。”
石展站着没动,等到我安静下来才轻声说:“不用怕,不是还有我吗?配合一下,我们让鬼婴吸一点就走,不然停的越久越麻烦。”
其实从一进到这里,我就觉得肚子不太对劲,里面那个冰块又开始慢慢涨大,而且突突的往外面跳。
石展把我放到他衣服上后,一只手托着我的背,一只手在我肚子上方只轻轻一抓,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就被他抓了出来。
那东西快速跳到地上,一溜烟就消失不见。
我吓的几近昏厥,拉着石展又哭又说:“那是鬼婴吗?我们快走,我不要再让他回到我肚子里了。”
他用手抚了抚我的头发,声音难得温柔地说:“你现在已经是他的母体,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你,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抚住他,像哄小孩子一样,你哄他高兴,他就不伤你,但你如果想抛弃他,他可能就会恨你,还会把你一起吞食掉。”
“那怎么办?他看着好吓人啊。”
“不怕不怕,不是还有我在吗?由国民少侠石展先生守着你,什么都不用怕,乖啊!”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暖,眼泪都差点出来。
石展却笑嘻嘻地说:“感动了吧?是不是想以身相许了?我跟你说哦,看中就要抓紧,没盖官印,随时都有美女来抢的。”
我被他自由转换的情绪弄懵了,傻傻问了句:“什么是官印?”
下一刻,两片温热柔软的唇就覆到了我的上面,酥麻感顷刻传遍全身,我的所有感官和神经只剩嘴唇,木木地坐着任他在上面辗转够了,才意犹未尽地说:“好了,以后你就是小爷的人了。”
“石展,你个流氓。”
伸手想去打他,却被他的大手捉住,头偏在我耳朵边说:“别动,他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我已经看到鬼婴出现在门口。
它明显比出去时大了许多,身上虽然还是血淋淋的,却已经能看到头部的五官,尤其是那张无牙的血嘴,朝着我们好像在笑,但真的极其恐怖。
石展等到他走到我身前,才用手朝他推去,我只觉得肚子一凉,鬼婴已经消失不见。
他重新把我抱起来:“走吧。
两人刚一转身就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或者不能叫人,因为那个人的脸色是灰白的,双眼无神,身上穿着老旧深蓝的棉衣,嘴里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两只手抬起,十根超长发黑的手指正向我们抓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