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又从那塑像身上传出。
这一次,迦观猛地吓了一大跳,转身跌坐在地上。
“她、她说话了!”
迦观彻底白了脸。
而宗政知鸢捂着脖子快速扯下佛珠,她趴在地上一阵剧烈猛咳,好半响才真切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他竟真的,想杀了她?
“谢怀远,你好狠的心呐!”
她指着他尖声哭起来。
就在此时,门突然‘嘭’的一声巨响被人从外踹开。
驸马张廷氿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盯着屋内的二人。
宗政知鸢见到他的出现,脸上瞬间写满惊恐之色。
“你、你怎么会在此处?你来了多久了?”
“你,你可曾听见了什么?”
张廷氿抬脚进来。
一脸急色。
“公主,你没事吧?”
“这是怎么了?”
“我远远地听见公主在呼救,这才不顾一切的过来。”
“我可是……打搅二位了?”
张廷氿疑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来回回,特别是宗政知鸢的脖子上还缠着这迦观方丈的佛珠。
如此亲密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控住身上?
他的疑惑让宗政知鸢眼底闪过心虚。
“你、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刚刚本宫不过是让方丈替我超度一下当年我们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儿。”
“这才情绪激动了些。”
“现在已经无事,你快扶我起来离开吧。”
张廷氿似乎也不敢多问,将宗政知鸢扶起来便离开了观音殿。
只是在走下阶梯时,他突然回头看了眼殿内那个披着袈裟,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男人。
张廷氿的眼底此时已充满了怨毒仇恨。
谢怀远,原来我的女儿,竟然是你的种!
你们二人果然是有私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二人对我张廷氿的羞辱,我定让你们百倍偿还!
等公主夫妇二人离开,迦观才突然一幢跪在观音像前的蒲团上。
“月儿,你可是回来看我了?”
“如果你真的能说话,你就再说一句让我听听可好?”
然而,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过厅堂的声音。
迦观颓然的垂下眉来:“我知道,你还在恨我。”
“可刚刚,并非我的错觉是不是?”
“若不是你出言阻止,我一定已经犯下了杀戒。”
“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当年的事,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六年。”
“你还活着时,我日日都在为你诵经祈福。”
“你死了,我就日日为你诵经超度。”
“可你还是恨我!”
“当年那件事,最后你不还是保住自己的清白了吗?难道我便那般罪无可恕?”
“被关在这宁远寺,终生不得踏出一步。这已经是我的罪罚,难道你还不满足吗?”
“我知道无论我念多少经我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谅,可是月儿,你竟一日也不肯到我梦中来,我真的不甘心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