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并不知道梁利生和聂钊是怎么商量的,但她说:“应该不需要。”
又说:“咱们可能开局难一点,花的钱多一点,但事情是办扎实的,跟王总合作,所需要花的钱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一部分被他抽成了,事情或许能办得快,但以后万一上面倒查起程序来,就好比楼盘的消防,防水和保温,你走了捷径,就隔三岔五总会有人找你麻烦,到头来,花的钱,会比不找他花得更多。”
安秘书也在车上,回头,笑着说:“太太倒是蛮有经验。”
又说:“邵氏来首都开发楼盘,来的比咱们晚得多,但是施工比咱们更早,而且北方冬天不准动工,可他们竟然顶着禁令在搞施工,好像就是这位王总帮忙办的。”
陈柔说:“且走且看吧,综合算下来,他们付出的成本只会更高。”
宋援朝若有所思:“可是在我老家,大家都喜欢搞点后门,走点关系呢。”
再问陈柔:“所以太太您的意思是,那关系,不如不走?”
要看是因为什么事情了,但就陈柔站在将来的角度上看,从外来投资的商人们,规规矩矩做生意,政府方面给的优惠就足够了。
但要沾染上本地的地头蛇们,不出意外的都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那个叫王猛的,纵容,并帮着郭家兄弟在深市搞了那么多事情,要不是陈柔的介入,他就等于是,塑造了一个身价几十亿的巨贪,而目前,郭扶正因为是证人,也即将来首都,配合公安方面对于张子强的调查。
陈柔就不免要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拉着郭扶正和王猛来做点文章。
毕竟天下地头蛇,黑心商人,皮条客虽然多得是,可别人没有招惹他,而王猛,他因为盯上了聂氏的大蛋糕,想从中分一块羹,而盯上陈柔了。
人都送上门来了,陈柔不收拾他,岂不不给面子。
他们仍要回酒店吃午饭的,陈柔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劲,猛然才想起来,车上太安静了,而在有个小崽崽的前提下,车上不该这么安静的。
她回看阿远,见小家伙手里捏着只竹蜻蜓,正沉默的若有所思,遂问:“这个是哪里来的,哪个小朋友的玩具,要不要还给人家?”
所以妈妈才注意到阿远的难过和失落吗?
小家伙撇嘴:“姐姐,姐姐。”
就是一只小孩儿们自己手工做的竹蜻蜓,双手猛搓一会儿就可以飞的那种。
那也是陈柔小时候经常玩的小玩具。
而人的复杂在于,陈柔小时候虽然缺父母的爱,但她不缺朋友,反而,她有许许多多的好朋友,长大以后,很多只是出去找工,搬砖啦,砌水泥啦,或者是去做服务员,保洁。
再或者进福利院统一安排的厂子,而因为大家都要忙于工作,在长大后也很少能见面,可是朋友之情,她从小不缺,过家家的快乐,也是她童年最大的欢乐。
但她的孩子虽然有父母双方的疼爱,优渥的物质,但显然,有一点于他来说会是非常奢侈的,那就是,跟一群不小及利益和金钱的,真正的小朋友一起快乐的玩过家家。
阿远举着小竹蜻蜓呢,再重复:“姐姐。”
陈柔只好说:“如果明天或者后天有时间,妈妈再带你去找姐姐,好不好?”
阿远在婴儿车上,到不了妈妈的身上,但把小脑壳倚了过来。
安秘书看到这儿,给老板发短信:boss,少爷好像非常喜欢军事博物馆,太太答应他下次还来,他显得非常开心。
聂钊此时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扯松了领带,向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他早知道的,阿远跟他妈一模一样,只爱刀枪棍棒。
所以他还会有个女儿吧,一个比聂涵更加聪明,有商业意识,但不会恋爱脑的女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