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通判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也不知道他会自尽。他是一天前找上我的,说京兆尹会有一份他府上的文书,只要我撕了,就给我五千两银子。”
秦妙惜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他说你就信?你去毁认罪书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他死了吗?怎么还傻乎乎地去做?”
赵通判见她不信,急忙解释道:“秦仵作,我与赵编修是本家,他向来不会骗我。而且,他已经给了我取银票的凭证,只要我将撕毁的信件埋在赵府后院,就可以去钱庄取银子。我……我一时贪心,就信了他的话。”
秦妙惜听完,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哦?凭证呢?拿出来我看看。”
赵通判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小心翼翼地递给秦妙惜。她接过凭证,展开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确实盖着赵府的私印,还有赵编修的亲笔签名。
秦妙惜冷笑一声,将凭证在手中晃了晃:“赵通判,你这本家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人都死了,还不忘拉你下水。”
赵通判脸色一白,声音有些发颤:“秦仵作,你的意思是……这凭证是假的?”
秦妙惜摇了摇头,语气意味深长:“凭证是真的,但赵编修已经死了,这银子你怕是取不到了。而且,他让你埋信件的赵府后院,恐怕早就被人盯上了。你若是真去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赵通判闻言,顿时冷汗直冒,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这……这可怎么办?秦仵作,你可要救救我啊!”
秦妙惜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救你?那得看你肯不肯说实话了。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赵编修到底还跟你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撕毁那份认罪书?”
赵通判急得脸色惨白,“秦仵作,我真的没骗你,我都是按照他说的做呀!”
秦妙惜收起笑容,神色冷然,一双眸子如利刃般直直刺向赵通判,“既然你不说,那我也救不了你。”
赵通判被她的气势所慑,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哆嗦了几下,终于颓然低下头,声音沙哑道:“秦仵作,我……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赵编修他……他其实并不是自尽。”
秦妙惜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哦?不是自尽?那他是怎么死的?”
赵通判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声道:“他是被人害死的。那天他来找我时,神色慌张,说是有人要对他不利。他还说,如果他出了事,让我一定要把那份文书毁掉,否则……否则他的家人也会遭殃,就连我们同姓家族都会受到波及。”
秦妙惜冷笑一声:“保全家人?赵通判,你觉得这话可信吗?他若是真的为了家人,为何不直接报官,反而让你去撕毁认罪书?这分明是想掩盖什么。”
赵通判脸色更加苍白,声音颤抖:“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掩盖什么。他只是说,那份认罪书牵扯到一桩大案,若是被人发现,不仅他会死,赵家所有人都要死。”
赵家所有人都要死?
秦妙惜并没觉得他在夸大其词,只是不解什么样的大案会引来灭族之灾?
只是面对赵通判那张魂不守舍的脸时,她收敛了所有情绪,脸上带着讥讽说道:“赵通判,你可真是糊涂啊!他若是真的想保全家人,就该把真相公之于众,而不是让你去撕毁认罪书。现在他人死了,但认罪书却是被你毁的,你以为那些人会如何想?他们会以为你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这个锅你不背也要背,你还觉得自己能保住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