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来黎家,是老夫人请我来的。”温栩栩的声音突然镇定下来,,“这杯茶太烫太贵,茶杯的价格是卖了我也赔不起的。我怕失手打碎,所以这茶——我喝不得。”
她抬头直视老太太,眼底泛起倔强,“我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您担心我缠着黎少,所以要压一压我的气焰。可我没想过嫁进黎家,更没想过拿黎家的好处,您大可以放心。不必用这茶水来试探我。”
老太太的笑意僵在脸上,皱纹骤然深刻如刀痕。
佛珠被捏得咯咯作响,她没想到这个贱丫头竟敢回嘴。
温栩栩继续平静道:“我人怂,没胆子追求不属于自己的泼天富贵。所以还请老夫人放我离开。”
她躬身作礼,姿态谦卑,话语却如暗箭,您若真容不下我,便放我走,两不相欠。
屋内气压骤降,佣人垂首屏息,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老太太忽而爆发出笑声:“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倒是敢跟我讲条件。”她指尖叩击沙发扶手,红木发出闷响,“可你忘了——你如今在我手里,是生是死,是烫嘴还是毁容,都由我说了算。”
温栩栩的背脊沁出冷汗,却硬挺着不退缩。
她清楚,此刻示弱便是万劫不复。
老太太忽而倾身,浑浊的眼睛逼近她:“你以为阿笙会护着你?上流圈层玩过的女人,哪个不是被碾碎了骨头扔出去?你不过是个卑贱的货色,也配谈条件?”
她的气息喷在温栩栩脸上,带着腐朽与权欲的味道。
温栩栩的心如坠深渊,却咬紧牙关不露惧色:“黎少如何待我,与老夫人无关。但今日您请我来,若只为羞辱,那恕我直言,这杯茶,我宁可烫死,也不会喝。”
她将茶杯推向茶几边缘,瓷与木相撞发出脆响,茶水溅出几滴,在昂贵的地毯上留下暗痕。
老太太面色骤变,杀意在眼底翻涌。
佛珠被猛地摔在案上,珠子滚落两颗,她却浑然不顾:“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温栩栩摇头,声音冷如冰:“不敢。但杯茶,我喝不得,也喝不起。”
空气凝滞如死。
老太太盯着她,似要撕开她伪装的镇定。
良久,她忽而大笑,笑声震得吊灯摇曳:“有意思,真有意思!阿笙倒是找了个硬骨头。”
她挥手让佣人撤走茶杯,瓷杯离桌时,温栩栩的掌心已掐出血痕,“今日且放过你,但你记住,黎家的茶水,烫的是不识相的人。若你哪天学会咽下这烫茶,或许还能活久些。”
温栩栩躬身退出时,双腿虚软如绵。
直到被“送”出老宅,夜风灌入衣领,她才发觉冷汗已浸透全身。
她逃出老宅的那一刻,夜风灌入喉中,却冷不过黎家那一杯烫茶。
她现在终于算是庆幸自己做出了一个还算理智的选择,没有选择跟黎云笙继续纠缠,一旦跟黎云笙继续纠缠,她是一定会被黎老夫人暗中解决掉的。
对她们这种出身高贵的人来说,她就是泥坑里面虫子一样的存在。
谁会允许自己家族的继承人跟一只虫子在一起。
她心里清楚,暧昧暧昧,被黎云笙玩一玩便是这老夫人的极限,若是真的坏了黎云笙的名声,她只会被整治的更惨。</p>